“要不你自己來!”闞羽不滿,怒而對閻冰焰說。
閻冰焰挑眉,“我來說會讓他們察覺到古怪的。”
眼看著閻冰焰還要指導,闞羽低聲喝道:“閉嘴!我愛怎麼說怎麼說!”
“行行行……”閻冰焰啞然失笑。
闞羽又將門撞得哐哐響,同時配合著叫喚,說自己疼死了要是他不好過,他們一分錢都不想收到之類的話語,終於,鐵門傳來了動靜。闞羽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跟閻冰焰交換了眼神,一邊繼續更加囂張地叫喚著,實則在門後暗暗蓄力。
“吵什麼吵!煩死了!”鐵門外的鎖解開,哐哐噹噹的聲音,鐵門推開,光裡似乎是兩個男人,闞羽跟閻冰焰同時衝了上去,一人對付一個,奇怪的是,闞羽撲倒的這個異常好撲倒,繼續沒花什麼力氣就將他撲倒在地了,而且掙扎也很無力,闞羽掙脫了身後的繩子,繩子早在他們兩個人密謀的這兩天就被他們用石頭割開,就等著這一刻給綁匪措手不及。
闞羽撲倒綁匪,滾到了一旁,避免綁匪聯合起來攻擊,也是為了給閻冰焰更多的空間。闞羽用上了上輩子熟悉的擒拿招式,將對方壓在地上,抓著綁匪的胳膊,居然有些細軟,感覺有些怪異,但眼下來不及細想,他厲聲問著綁匪:“只有我們兩個被你們綁來嗎?還有沒有別人?”
然而綁匪似乎只能痛苦地□□,並不回答他的話語,闞羽不由放鬆了一點力道,再問:“我問你有沒有綁別人?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沈清淺的?他現在在哪?是不是也被你們綁過來了?!”
闞羽能感覺到身下綁匪的身子頓時僵硬了,見此,他又重了點力道,重複:“他人在哪?!到底怎麼樣!說!”
說到底闞羽還是願意相信沈清淺其實也是受害者,畢竟沈清淺第一印象過於深刻,無非是個入世不深的青澀大學生,根本沒有什麼心機,甚至很善良卻又單純。闞羽這人天生正義感強,導致他保護欲也很強,他對待闞餘年如此照顧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此時對待沈清淺也是保護弱小的心理。
被他強制壓在地上的人痛苦地□□了聲,卻始終不發話,咬緊牙關承受痛楚,像是拼命隱瞞著是什麼,這讓闞羽逐漸覺得奇怪,正要伸手去扯掉他頭上的頭套時,卻被背後一悶棍打倒!
但好在他沒失去意識,只是倒在了地上,被他壓在的綁匪也趁機逃了出去,闞羽想要反擊衝過去時,卻被對方的電棒電暈了。拿著電棒的綁匪上去想要踹闞羽,卻被剛才從闞羽手裡逃脫的綁匪用身體擋在闞羽身前,甚至還厲聲喝止:“不準打他!”
聲音竟然清甜熟悉。
“喲隔這護上了?行,反正到時候也是要解決的,等錢到之前都不碰他。”綁匪上前將闞羽綁了起來,看著護著他的綁匪說:“擱這裝什麼裝,要不是你,他也不會被綁吧。”
護著闞羽的綁匪正是沈清淺,他因聽到闞羽胡亂喊著放心不下,借了頭套一塊跟進去,誰知道就被闞羽撲倒在地,還聽到了闞羽的那番問話,頓時愧疚難當,但是他又不敢發出聲音怕闞羽識破是自己。
綁匪將闞羽綁得更結實了點,將闞羽綁好扔到一邊,隨即摸了摸頭上的包,罵罵咧咧:“媽的,只剩下這個,那個大頭的居然逃出去了。我帶華子出去搜,這裡荒山野嶺他跑不了多遠。你跟張總在這守著吧。媽的,要被張總罵死了!”
沈清淺看著被綁著的闞羽,點了點頭,垂眸,想著什麼。
*
闞羽醒來後,發現廢棄的工廠只剩下自己一人,他應該睡過去不久,因為被打悶棍的地方還很痛,再看向工廠上高高的窗戶,天色已近黃昏。
這時,鐵門被開啟,有人進來,依然是戴著黑頭套的綁匪,只不過看身段有些熟悉。
“綁匪”端著盒飯和飲料過來,不同以往直接扔在地上讓他們自生自滅,而是貼心地開了飲料插了插管,方便他喝飲料,直接送到他嘴邊。盒飯也開啟,插著勺子要喂他吃飯。
闞羽警惕地望著他,看了看這盒飯,覺得這是最後一餐的既視感,思考著如何暴打對方脫離困境。
當“綁匪”真的勺了飯遞到他唇邊時,他並沒有張嘴,而是看著他,挑眉,問:“這是唱哪出?最後的晚餐?”
同時他仔細打量了眼前這人,發現就是自己不久前壓制的綁匪,身體羸弱,很好搞定,武力值很弱。
於是闞羽淡定了不少。
聽到這話,“綁匪”卻怔了下,思考著,掙扎地做出決定,終於出聲,頭套下的聲音讓闞羽一怔。
“你不用擔心,這飯沒有毒,只是你現在不好吃,我餵你方便一點。”
這聲音……
闞羽凜冽地望向他,他卻低下頭,攪動著那盒飯,明明帶著頭套卻還是不敢面對闞羽,怕看到他失望和厭惡的眼神。
然而,闞羽看了會,開口卻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這話猶如水龍頭的開關,瞬間讓沈清淺決堤,只見他頭套上露出的一雙眼睛沁滿淚水,隨後大滴大滴地砸下來,搖搖頭,哽咽著:“對……對不起……如果不是我……真的很對不起……”
闞羽有些頭疼,他不擅長應付眼淚,因為他自己就很少哭泣。
“到底怎麼了?”闞羽再問了一遍。
沈清淺卻擦了擦眼淚,望著闞羽的眼睛,突然堅定起來,說:“放心,我會帶你出去的。正巧他們有兩個人出去找閻冰焰,現在留守在這裡的人不多。”他又拿起盒飯,執拗地要喂闞羽,“你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接下來的事情。”
闞羽有點不明白他的執著,但還是張嘴吃飯,每一勺都恰如其分地送到嘴裡,沈清淺的目光和姿勢都異常地認真和虔誠,像是在完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看著沈清淺,闞羽不由想起他在原書裡的命運。
沈清淺在原書裡經過會所那次被人欺辱後,就被閻冰焰看上了他的作用,沈清淺也逐漸對閻冰焰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情感,那是對加害者的斯德哥爾摩式的感情,這樣才不至於讓他自己太過於痛苦。
可最後原書裡閻冰焰幾乎強迫性跟闞餘年在一起後,沈清淺看到了他付出真心的樣子而自己被棄之如草履,在浴缸裡割腕自殺。
灼烈而又脆弱,選擇了一種血淋淋又讓自己最痛苦的方式結束生命。
不知不覺,闞羽吃完了盒飯,沈清淺伸手溫柔地擦去他嘴角的飯粒,笑了下,安靜柔和。
“我們一起走吧。”闞羽對他說,“你要是不願意說就不要說了,先出去吧。”
沈清淺卻不答話,目光如水地看著他一會,收拾了東西,說:“等晚點他們放鬆警惕我再過來。”說完便出去了。
闞羽一直等著沈清淺再來的時機,身上的繩子,沈清淺已經替他鬆了一點,他可以在關鍵的時刻掙脫。
夜幕降臨,廢棄的工廠內黑漆漆,只有高處那幾個窗戶投進銀色的月光。
今夜是圓月,月光都變得蠱惑迷離。
鐵門處傳來動靜,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聽起來格外磨人。闞羽做好準備,藏在暗處,待看清來人是誰後再準備發難。
鐵門開啟,外面的月光跟著人影進門,一道高瘦的身影,外面隱隱還傳來打鬥的聲音。
那不是沈清淺!
闞羽盯緊對方,那人影走進來,左顧右盼似乎在尋找他。闞羽則躲暗處,待他走到跟前時,一把跳到對方背後準備擒拿對方!
“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