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原身的頭髮還挺多的,希望將來不會忙得禿頭吧。
走到門口,發現有幾個大娘也急匆匆趕來了, 說的是和沈追鳳一樣的事情。
路上,沈追鳳一邊走一邊給顧細解釋大概發生了什麼事。
“我路過的時候,看到二嬸叉腰, 唾沫星子噴飛,說表嫂把雞蛋攢下來, 肯定是要送回孃家去, 胳膊肘往外拐,餓著了她肚子裡的大孫子。”
“表嫂說沒有, 不是這麼回事, 可她好像說不過二嬸。”
沈追鳳有聲有色地說起整件事,眼睛都在放光, 活像後世網路上說的吃瓜人。
吃瓜人吃瓜魂, 顧細能從她的神情裡感受到吃瓜的快樂。
她和沈青松進去只不過這麼一會兒工夫,這姑娘就得到了這麼多資訊。也是個人才啊。
“你剛才出門了。”顧細一語中的,看透背後的一些事情。
沈追鳳心虛。她原本想著去看看陳智強來著, 但現在肯定不能說。
顧細輕笑,嗔了一眼沈追鳳, “行了,大姑娘出去找人玩很正常,記得不要獨自去一些地方。”
心中默唸, 不生氣不生氣, 氣出病來無人替。
要教, 要慢慢教, 女兒是自己的寶貝。
她撇頭向後望去, 那個鵪鶉似的小子也是自己的。
她和沈青松一定要好好地教他們,絕不能讓兩人獲得和原書裡一樣的下場。
顧細的心理素質很不錯,很快調整好心態。
身旁的沈追鳳見顧細似乎真的不在意,鬆了口氣。
跟著沈追鳳一路走到她二嬸家,顧細已經理清了腦海中的記憶。
沈青松父母育有三子一女。
沈青松是家裡的老大,按照農村慣例,父母跟著他養老。沈青松和顧細一直在部隊,兩個老人就替夫妻倆養孩子。
老二沈藍棕就是眼前這一家,他比沈青松的年齡小。沈青松結婚晚,他結婚早,娶的妻子叫張蘭芳,最大的兒子沈廣慶今年已經二十二了,在今年結了婚,娶的是來下鄉的知青,叫林妙。
“顧主任!”
“大嫂子!”
“青松他媳婦,你快進去看看!”
門口圍著吃瓜看熱鬧的人,喊什麼的都有。沈家村裡的大部分人都沾親帶故,同宗的。
沈青松在他這一輩混得最有出息,而且輩分也比較大,所以喊大嫂子的不是同輩中比較小的就是後輩,喊青松他媳婦的,肯定是同輩中比他們大又或者是長輩,直接喊她顧主任的,是村裡的外姓或者知青。
顧細朝他們點頭:“大家好,我先進去,就不和你們聊了。”
大家都很理解:“快進去,快進去!”
心裡尋思著顧細這個婦女主任挺好,沒有架子。
顧細還沒走進去,就聽到陣陣哭聲,卻絲毫不影響抱怨的話如同連珠炮那樣射出。
“我哪裡說什麼難聽的話了,我都是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好,為了這個家好,你們一個個的,不幫我也就算了,還讓我不要和她計較……”
聽到這話,顧細的第一反應是,這臺詞水平,吊打某些娛樂圈的某些演員。要是娛樂圈一些明星能做到這個地步,即便是哭戲也能臺詞清晰,就不會被觀眾群嘲了。
周遭看熱鬧的村民興致更高,朝裡面指指點點。
顧細大步走進去,入目的就是一個略微瘦削的中年女人坐在地上,拍打著地面號啕大哭。
“我還不如吊死在門口!”
顧細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但是聽到這話,仍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生命那麼珍貴,即便是鬥氣也不能這樣說啊。
中年女人對面,就是一個年輕女人一個勁兒地抽泣。
兩個男人,一個抽旱菸,一個站在中間,所有為難。
張蘭芳拍到手都疼了,終於等到人來。
看到顧細,她像是見到了青天大老爺,哭嚎道:“大嫂,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顧細臉一板,眼神銳利地掃了屋內眾人一遍,張蘭芳哭嚎聲頓在嗓子口,林妙擦眼淚的動作頓住,不敢輕舉妄動。
兩個男人也在看她和背後的沈青松。
顧細成功鎮住場子,轉頭瞪了一眼沈藍棕:“二弟,把你的煙收起來!屋子裡還有孕婦,你就不怕你的孫子孫女將來生出來有問題?”
她是嫂子,在輩分上還是能壓住人的。
沈青松當然是站在自家媳婦這一邊:“都當爺爺了,還整天捧著煙,我看家裡還不夠窮!”
林妙這個孕婦,顧不得啜泣了,立即捂住鼻子嘴巴。
沈家雖然已經分家,但沈青松在家族裡佔據著絕對的權威。
沈藍棕被兩人左右夾擊,嗆到了,手裡卻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搞滅了煙,聲兒都不敢吭,眼神委屈地看了沈青松這個大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