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明月高懸。
但月光落在塔什干城,就像是被一層未知的氣息吸收了,城內充斥著陰森與黑暗。
白藥一身大秦官袍,扎同色繡猛虎腰封,足上是黑色官靴。
他臉上的青銅面具法令紋非常深,威嚴肅穆,雖不猙獰, 卻透著一種異樣的殺氣。
白藥顯出戰鬥法相,只有眼睛露在面具外,額頭以法力吸附著照骨鏡,從姜泗等人藏身的建築內步出。
街道上,康伊兵將正在接近,聚集奔走,將周邊的長街層層圍困。
康伊大將石粟身高體壯,背脊寬厚如山。
他在眾人簇擁下,大喝道“打進去,活剮了那幾個秦人……”
他話音方落,便聽見一聲輕嘯如驚雷。
不遠處的建築暗影裡,幽靈般走出一個戴青銅面具的人。
嘯聲猝然而止,白藥面具後露出的雙眼,掃了一眼長街。
石粟獰笑道“又來了個戴面具的,上……”
數名康伊士兵,立時衝向白藥,各自張口吐出一道陰氣,鎖鏈般封禁虛空,卷向白藥。
啪!
靠近白藥的幾名康伊士兵,倏地炸成一蓬蓬血霧。
白藥邁步前行,身畔像是有一種龐大的壓力,或者說是殺氣,比山巒還厚重,比兵戈還要鋒銳,一旦靠近便會被捲入鎮殺。
石粟眼前一花, 便看見那青銅面具人來到了自己面前。
他反應極快, 翻身而起, 一腳踢出。
白藥揮了下手,後先至,石粟上躍的身形,就像是被一股力量薅住拉了下來。
他感覺像是被人用大鐵錘,惡狠狠地砸在了自己臉上。
這一霎,石粟眼前一黑,天旋地轉。
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全身龜裂,被一巴掌抽死了!
圍捕姜泗等人的康伊兵將,足有數百名,充斥數十丈的長街。
然而這一刻,所有康伊兵將驀然安靜。
石粟大將,被一巴掌安排到位,直接抽死是個什麼概念?
數百康伊兵將被白藥氣勢所攝,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後方,孫從豹,姜泗等人剛從建築內走出。
在他們的注視下,前方的長街上白藥腳步從容,以恆定的度往前走。
街道兩旁, 康伊兵將見到白藥如避瘟疫, 下意識後退。有幾個悍不畏死的,稍稍靠近便爆體而亡。
白藥周圍的虛空,殺氣如實質,隱然透出一縷猩紅。
這是他征戰多年,戰無不勝,殺人盈野養出來的力場,和自身力量交融,無堅不摧。
這股殺氣隨著他的氣勢不斷拔升,覆蓋長街。
一人獨行,碾壓千百對手,甚至不敢有人稍作靠近,一至於斯!
康伊兵將被白藥的殺伐手段和氣勢壓制,已經沒有了迎戰的勇氣。
“艹他麼的一群軟蛋,剛才追咱們幾個瞧把他們能耐的,看見白副史就熊了!”
孫從豹對著地面吐了一口,就感覺身上興奮的直抖,一陣陣悸動。
連身上的傷似乎都好了七八分,也不疼了。
幾人當即跟著白藥前行。
於是一前四後,白藥在前獨行,身後跟著四條鹹魚。
之前作戰勇武,深陷敵營仍悍不畏死的孫從豹,姜泗等人,在白藥面前全成了跟班,共同往城內中心的南護府殺去。
“大南護,對方又出現一人,連石粟大將也被其所殺!”
一名康伊精銳,快步走入南護府主殿,彙報道“對方正往我南護府殺過來!”
“石粟死了?!”
閻朝安眉頭微皺,主殿內其他幾名將領,則是又驚又怒!
“大南護,讓我去對付他們。”
有一名身形如小山般的中年將領,緩緩起身。
這人的脖子特粗,而眉毛極短,一雙眼睛呈琥珀色,站在那裡便有一股逼人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