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兩個人朝著門口望去。
門口站著的人赫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墨修。
洛尚伯爵看到自己兒子突然出現在自己臥室門口,眼底閃過驚訝。
他下意識鬆開了手,和眼前的少女拉開了兩步距離。
宋知棠被鬆開,輕咳了兩聲,朝後踉蹌了兩步,下一秒卻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
帶了幾分熟悉的冰涼。
“父親是對我的侍從有什麼意見嗎?”
墨修伸手扶住少女的肩膀,垂眉很容易就看到了對方瓷白一般的下巴上幾個鮮紅的指痕。
不難看出這幾個指痕剛出爐沒多久。
他眼底閃過晦暗,抬頭同自己的父親對視。
洛尚伯爵聽到這樣質問一般的話語,愣了瞬,很快他反應過來。
他看了眼眼淚汪汪的人類少女,又看了看自己像護崽子似的將少女半爛在自己懷裡的兒子。
心知是自己判斷出現了錯誤,原以為這個人類不過是自己兒子無聊時突發奇想安排在身邊的一個玩物,沒想到這個人類少女在對方心底竟然還佔了點分量。
這點分量還不少,竟然足以讓對方同自己叫板。
但是洛尚伯爵並沒有什麼不滿,相反他倒為墨修考慮了起來。
作為自己最優秀的兒子,墨修綜合了他以及血族另外一個貴族的血統,不管是出身還是能力,都超越了其他同齡的血族一大截。
自己以後的一切,一定是交與對方負責的。
他將打量和審視的目光重新放在了宋知棠身上。
這個人類,倒是有些本事了。
“父親?”
墨修壓低了聲線。
洛尚伯爵移開了目光,很輕易看到了自己兒子眼裡淡淡的威脅。
他皺了皺眉,這是一個不太妙的訊號。
血族之所以能夠不畏獵人不斷進化的武器和計謀發展到如今,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血族冰冷的血性。
感情,在血族身上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
因為一旦有了情感的牽掛,就意味著他們擁有了軟肋,而擁有了軟肋,就代表他們不再戰無不勝。
一個有弱點的血族,又怎麼能夠帶領其他血族在人類世界生存下去呢?
見自己的父親一直沒說話,墨修也失去了寒暄的必要。
他淡淡扔下一句“莊園公務繁忙,先帶著自己的侍從離開了”就牽著宋知棠的手離開了伯爵的臥室。
伯爵並沒有阻止,所以二人很輕易地就回到了四層。
宋知棠感覺到握在自己手腕上那隻手力道有些重,疼痛之餘也清楚,墨修正在生氣。
對方牽著她到了四層的臥室就鬆開了手,宋知棠忍著痛一聲沒哼。
手腕上又有了一道鮮紅的痕跡。
“你去五層做什麼?”
墨修皺著眉頭,看向整張小臉兒都溼漉漉的少女。
少女美得像一幅油畫,眼尾紅紅的,鼻頭紅紅的,原本瓷白無瑕的小臉上卻被其他人印上去了幾個鮮紅的指痕。
他心底泛起煩躁,視線定格在對方下巴處,有一種想將那上面的痕跡擦掉的衝動。
但少女像一尊精美易碎的瓷娃娃,任何的觸碰都有可能在上面留下一些痕跡。
所以他曲起指節,忍了片刻,不免好奇起來,自己不過就離開了一會兒,少女怎麼就去了五樓。
宋知棠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才解釋道是季聽然說伯爵大人想要見自己,自己才去五樓的。
聽著少女帶著哭腔的聲音,墨修眉頭皺得更緊了。
從少女的話語裡捕捉到一個他不想聽見的名字,他薄唇緊抿,微微點了點頭。
洛尚伯爵這麼快知道少女的存在在他的意料之外,畢竟對方平日裡根本不會過問自己的事情,但是想到身邊有一個季聽然,也不難猜出這出自誰的手筆。
這個季聽然,趁著自己不在,將少女帶到了五層,是抱著什麼樣的想法?
他很清楚自己的父親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像宋知棠這樣的血族落到對方手裡,也許不出一日,就會變成一具醜陋的屍體。
最終淪為地下室裡那些狼人的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