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又龐大的莊園隱匿在遠離“人類世界”的地方,即便這裡夜夜笙歌,也不會有被人發現的危險。
大廳裡現場演奏的音樂聲早在艾克頓出現的時候就停止了,幾十個面貌各異的血族就這樣看著一向高貴的洛尚伯爵被桎梏在半空中。
後者臉色漲成了豬肝一般的顏色。
這裡像是沒有規則的束縛。
艾克頓的臉上是滔天的恨意,任誰看了都要感慨一句洛尚伯爵今日怕是要交代在此地了。
但宋知棠的話卻讓司殷默然了一瞬。
他微微眯著眼睛看向單手半舉的艾克頓,又問道:“他,是什麼樣的人?”
這話是對著宋知棠說的。
宋知棠抿著唇思考了瞬,像是在找什麼適合的詞來形容自己感覺出來的。
片刻後,她輕聲在腦海向司殷解釋道:“審判,和復仇的確是他的目的,但殺人卻不是,艾克頓有他自己的底線。”
其實宋知棠感覺艾克頓的心理有時候應該會和她有些相似。
在評判事物對錯與否時,他們心底有一杆自己的秤。
像艾克頓,他也許會對洛尚伯爵這樣的行為所感到不齒、仇恨或者是失望,但他也不會想要用同樣的方式去對待他。
懲罰,有時候是有度的。
也許有些人會覺得這樣的人太過於優柔寡斷,亦或者“窩囊”,但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以最不傷害自己的行徑去懲罰那些傷害自己的人,才是最大的明智。
所以,在宋知棠看來,艾克頓未必會將洛尚伯爵當眾殺死。
但後者付出相應的代價是一定的。
果不其然,在宋知棠剛解釋清楚自己的想法時,艾克頓就動了。
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把半長的匕首,利用自己掌握的空間能力直直將其插入了洛尚伯爵的胸膛。
血液迸濺,將洛尚伯爵的胸膛浸溼。
艾克頓收了禁錮的力道,洛尚伯爵就像是一隻被折破了羽翼的殘鳥一般,直直朝著地板砸去。
很重的一聲響,伴隨著四周血族倒吸氣的聲音。
被刺破胸膛無疑是劇痛的,洛尚伯爵雙眸睜大,只從喉嚨裡擠出嚇嚇的聲音。
他萬般狼狽地在地板上蜷縮著,他想要伸手取出自己胸腔上的那把匕首,胸腔傳來的劇痛卻又讓他不得不停下動作。
艾克頓走近的腳步聲沉悶,四周的血族沒忍住朝後退了半步。
這下大廳的中央更空曠了。
只餘下已經走到洛尚伯爵腿邊的艾克頓和不住呻吟的洛尚伯爵。
“哥哥,我不會殺你的。”
艾克頓勾起唇:“只是你犯下的罪孽太重,我只能懲罰你,匕首不是純銀的,頂多只會讓你實力衰減,往後每三日你都需要接受一次這樣的懲罰,直到你足夠償還。”
慢悠悠的輕鬆語調卻說出讓在場其他血族都覺得脊背發寒的話,足以證明艾克頓即便不那麼絕情,但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希望哥哥能夠喜歡我帶給你的這場表演。”
艾克頓說完看向面前不遠處一排又一排的黑甲侍衛:“罪人已經伏誅,你們還要讓他繼續在這裡礙眼嗎?”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黑甲侍衛反應迅速:“是!”
不過片刻,前一秒還躺在大廳中央近乎不省人事的洛尚伯爵,就被一左一右架著脫離了大廳,像一條喪家之犬。
他失去了力氣似的,但嘴裡卻還說著一些不明不白的話。
多是一些難聽的,艾克頓卻不甚在意,轉身看向擠作一團的貴族:“既然如今莊園裡的伯爵之位已經懸空…”
他說著看了一眼司殷的方向,和對方對視了一眼才繼續道:“莊園慶典在即,為了不耽誤慶典,我將代理伯爵一位,各位,有異議嗎?”
這話倒是問得多餘,在場的貴族有誰有資格置喙玫瑰莊園的事情?
只是,不少貴族也暗中看向司殷的方向。
墨修子爵作為洛尚伯爵最為器重的兒子,在自己的父親被兄弟“懲罰”之際都不曾站出來,如今這伯爵的位置也得要拱手相讓了。
也不知道對方心底作何感想?
司殷並不是沒有察覺到這些視線,他根本就不在意莊園裡的伯爵之位到底落在誰的頭上。
如今那個在主神團隊的操作下想當冒牌貨的伯爵已經被處理了,其餘的也就不在他考慮的範圍之內。
沒能看到墨修子爵任何不滿或者說反對的表情,這些暗中打量的血族都有些失望地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