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宋知棠耳廓劃過，帶電似的。
宋知棠愣了瞬，下意識看向另外三個人。
入目可見的只是一片漆黑。
聽聲音就可以判斷出這個所謂的“筆仙”性別是男的，所以這句話是對著誰說的不言而喻。
沒想到對方問出的問題這麼荒謬，宋知棠壓下心頭的震驚結結巴巴給了個拒絕的回覆。
那道聲音沉默了瞬，宋知棠明顯地感受到自己被握著的手背被握緊了。
它在不高興。
但宋知棠也不可能因為害怕就答應對方這樣無厘頭的要求。
好在對方也沒有在這樣的問題上為難她，只是不鹹不淡地問了第二個問題：“那你想成為誰的新娘？”
即便如此，話題的範圍也並沒有有所改變，都只是針對宋知棠。
宋知棠有些犯了難，這個靈異體怎麼抓著她不放了啊…
它就沒有其他的問題可以問嗎？
她咬了咬下唇，手背上的那隻手微微鬆開了幾分，但下一秒又有兩節冰冷的指腹蜷縮起來攀附到她的手指上。
酥麻又夾雜著冰冷的觸感遊離在格外敏感的皮肉之上，宋知棠的手下意識想要往後縮，卻又被那隻大掌攔住了去路。
輕聲嗚咽了一下，嬌得像水。
彷彿帶著無聲的催促，宋知棠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背後那股冰冷的感覺靠近了些許，她沒有遲疑兩秒就回答道：“沒有誰。”
“沒有？”那聲音夾雜著疑惑，“你在說謊。”
宋知棠聽見這直接的判斷瞳孔瑟縮了瞬。
“我沒有說謊！真的沒有人。”
宋知棠一開始想到了司殷，可很快她又自己否認了。
對方有明確和她表達過想法，可宋知棠還沒有想好。
在她沒有考慮清楚之前，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吧？
輕微的觸感在後頸處劃過，帶起來絲絲顫慄。
那道聲音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聲。
依照著對方一開始的要求，如果玩家說謊，只有一條路，那便是：死。
她不知道對方判斷自己回答是真是假的依據是什麼，總不至於憑藉對方自己的喜好來吧？
或者對方能聽到自己在想什麼？
可對方冷哼後也沒有做出任何的懲罰，宋知棠心臟砰砰亂跳，整個人都僵硬著沒辦法動彈。
終於，它輕飄飄揭過了剛才的對話，反而向著柳令星問道：“右邊的這位，你殺過人，對嗎？”
柳令星原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足無措的少女身上，他們此刻都看不見彼此。
除了手心維持著握著筆的姿勢能夠感受到其他幾個人的存在以外，只能夠聽聲音判斷其他人的狀態。
這個被召喚出來的東西一直扯著幾人中的宋知棠不放，他都聽在耳裡。
冷不丁被對方提到，他甚至有些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那道聲音沒有回應柳令星的這道反問。
反而沉默著，像是在等對方的回答。
這個問題有些敏感，甚至於太過直白，就像是刻意撕開了他陽光向上的假面露出裡面的陰暗面一般。
柳令星有些不舒服，特別是被對方這樣當著眾人的面問出來。
但身處在這樣一個波雲詭譎的異世界裡，又有誰的手是乾淨的呢？
黑暗裡，柳令星的神色不再如同一開始那般輕鬆陽光，反而有些凝滯。
他下意識看了眼宋知棠所坐的方向，半晌才輕聲回應道：“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那道聲音也沒有刁難，似乎確認了柳令星的回答是真實的並沒有說謊。
他轉而將矛頭對準了自從喚出了這麼一個不明身份的靈異體後就一直沒說話的景褚航。
“對面的這個…你喜歡她，對嗎？”
說完這個靈異體似乎還不忘補充：“喜歡這位坐你對面的女孩兒。”
慢悠悠的語調，聲音不算大，但絕對是四個人都能夠聽到的程度。
宋知棠聽見這個問題，眉心微跳。
這比起前兩個問題更讓人捉摸不透了，甚至於有些無厘頭。
不過她想這個問題對於景褚航而言十分簡單。
即便對方給她一種格外熟悉的感覺，她也並不認為對方和這個靈異體問題裡說的那般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