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支小小的車隊悄悄的出現在長安城中。
“賣煤啦，賣煤啦，過冬必備！買爐子直接送煤，買一個八折，買兩個直接送到家，買大送小，多買多送，只要買得起，某等就送得起！”
車子停下，人從車上下來，直接對著附近大聲的吆喝起來。
若是普通的話語，也就引起一點人的注意。
但提到“送”，效果就是完全不一樣了，不多時，便有大量的人圍了上來，送，不就是白給嗎？有好處還能不要？
“這煤，是什麼？”
“買爐子就送？爐子怎麼賣啊？”
“多買多送，不是什麼不好的東西吧？”
圍觀的人立即詢問起來，畢竟是送，還是要問清楚的。
“諸位，這爐子呢，有大有小，小的，看，就是這個。”吆喝的人停了下來，指著一個小爐子說道，“瞧，這裡面燒著的就是煤，大冬天的，多冷啊，炭又貴，還不耐燒。但這煤不同，燒起來效果好，又暖，還能燒很久。”
“這是中等大小的爐子，燒水做飯十分合適，能用的時間可久了呢，而且啊，這煤，便宜。”
“不過，晚上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莫要中了炭毒。”
解釋歸解釋，不過很多圍觀的人，卻是沒有立即著急購買，死死的盯著，似乎真的想要確定所說的是否屬實。
“來來來，這是剛剛打來的水，現在就燒……”
這屬於正常情況，所以一點都不著急，直接把壺放上去慢慢燒，到時候親眼見到，外加價格便宜，煤接近是送，還有人送上門，這一門生意，完全不必擔心。
很快，效果便出來了，熱水燒開，接著又是放入其他的東西，甚至是弄起餅來，活脫脫的變成了小吃攤子，圍觀的人也不著急，接過免費的餅，就這麼吃起來，心中卻是慢慢的打定主意，只要不貴，就可以弄，還可以直接送到家，幫忙弄好，花一點小錢就有這樣的效果，實在是太賺了。
東市隔壁平康坊內，李世民坐在酒樓上，目光之中，正是賣煤的地方。
桌子旁，蘇陽擺著一副棋盤，琢磨著怎麼下棋。
“一個人下有什麼意思？來來來，我來陪你下。”李世民收回目光，看著棋盤，頗為的手癢，一條路走不通，自然走另外一條路，這不，蘇陽正好就是圍棋小渣渣，讓李世民終於有了虐菜的快感。
“聖人要下，臣認輸就是了，何必呢。”蘇陽才不下呢，他又不是什麼大國手，象棋還能琢磨琢磨，圍棋的規則還不太一樣，而且功夫太深，碰到李世民這種六邊形戰士，就是被虐的。
“琴棋書畫，怎麼連棋都不會？”李世民理所當然的說道，“來，我教你。”
“是是是。”蘇陽十分敷衍，棋他怎麼不會？象棋不就是虐你們嗎？雖然最近一個個也學會了，比較難虐了，但飛行棋他厲害啊，保證每一次都是6，誰能比？
“你似乎一點都不擔心。”李世民說道，“萬一失敗沒人買怎麼辦？”
“不會的。”蘇陽搖頭，“這般利好的東西，他們沒有道理不會選擇。不買的理由只有兩個，一，沒錢；二，看不上。”
“但在長安，不是人人都能買得上吧？”李世民自動忽略了後者，看不上的，也只有那些特別有錢的，或者是世家了，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是。但有一雙手，只要肯幹活，總能掙得一點錢。”蘇陽說道，“整天遊手好閒，給他們做什麼？”
“你似乎對不良人很不滿。”李世民結合蘇陽的動作，常何的彙報，得出了這個結論。
“臣認為大唐不需要這種遊手好閒的人，不僅對大唐沒什麼用處，還會造成各種麻煩。”蘇陽說道，“浪子回頭金不換，若是不良人想要回頭，不也是一件好事嗎？這是聖人在普度眾生。”
“什麼話，又扯到佛門去了。”李世民呵斥了一聲，臉上卻是掛著笑容，十分滿意。
“什麼佛？需要他們的時候，從來就沒出現過。”蘇陽說道，“這一點，連朝中大臣都不如，好歹大臣知道為了百姓如何去改變，他們卻是隻會誦經唸佛。”
“整天亂說話，罰跑。”李世民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傳出去的。
“其實聖人的各種生意，可以慢慢的放開。”蘇陽也只是淺淺的表達了一下意見而已，“比如香水，一些不怎麼重要的步驟，都可以交給百姓，讓他們採集一些東西用來交換，這樣保證了香水的製造，他們獲得了錢財，購買了爐子用來過冬。”
“恩，有道理。不過，這一環，怎麼感覺怪怪的？”李世民仔細一想，這繞了一大圈，竟然還形成了閉環，好像讓人白白乾活了一樣。
“聖人是不是覺得好像讓他們白白乾活一樣？本來差不多是接近送，繞回來，還是差不多，只不過讓他們幹了活。”蘇陽解釋道，“其實不然。這個過程生了很多，無論是採集，到運送，再到完成，爐子的製作，上門，安裝等整個環節，都與人息息相關，也少不了人，他們都是付出了才得到的，與純粹的送完全不同。”
“送是一種非常不好的行為，哪怕是老弱婦孺，都能找到活，收集今日東市的情況，站在東市的門口，替專門前來的商人介紹，這樣商人就能快定位，得知今日情況，進一步做出判斷。”
“再不濟，就是擦鞋，都是一份工。除開少數因為身體原因真正無法做到的人，其他的都不是什麼理由。”
“今日若是送了，明日還要送，後日不送了，就會來一句，為何不送？因為心虛？還是某些理由？一旦習慣，送就是理所當然，不送才是不對，現在是爐子，未來是廚具，是傢俱，再厲害一點，怕是連官都要了。”
“所以，你才不喜那些不良人？”李世民找到了理由之一，在蘇陽的眼中，這些人差不多就是蛀蟲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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