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稱呼罷了，給面子，便是李兄。不給的話，也就隨意了。”李子文說道，“不知蘇將軍前來有何要事？”
“隨意聊一聊。”蘇陽隨口說道。
“聊？有什麼好聊的？能交代的，都已經交代了，剩下的，真沒什麼了。”李子文搖頭，“這條路，本就是如此，結果是註定的，在下如此，未來的某日，蘇將軍或許也是如此。”
蘇陽看著李子文，也知道這是他無法改變的，李世民要震懾住其他人，李子文還參與到了科舉舞弊案，必然是要人頭落地的。
“若是蘇將軍有意，那給在下留個全屍便是。”李子文瀟灑的說道，“這樣到黃泉之下，也能給出一個交代了。”
“行。”蘇陽起身離開，他本還想問點其他東西，但轉念一想，也沒那個必要了，這件事就讓這麼結束好了。
離開之後，蘇陽又去了一趟魏國公府。
一日不見，裴寂的狀態已經截然不同，整個人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想不到還有人來。”裴寂露出笑容，“也罷，總算是有人送老夫一程。”
蘇陽沉默，即使看多了這樣的事，真正遇到之後，還是難免會有一些額外的想法。
“其實不必替老夫感到惋惜，做出這一步的時候，老夫就已經知道結果了。”裴寂擺了擺手，“都是為了大唐，何來的惋惜？不過，之後，倒是可能麻煩蘇將軍了。”
蘇陽看向裴寂，其實他已經猜到了裴寂想做什麼了。
李世民最後的拍板是流放，這個結果已經非常照顧了。
“一輩子，也算是如此了。”裴寂沒再說什麼，慢慢的走向後堂。
“都是為了大唐。其實，我也是如此，不過，方法不同而已。未來的一天，也會到這一步嗎？”蘇陽自問，但他得不到答案。
“送裴公。”蘇陽對著後堂深深的行禮。
不久之後，訊息傳來，裴寂突疾病而亡。
麗正殿，李世民與蘇陽相對而坐。
前方，擺放著一個棋盤，黑白雙子殺的十分激烈。
“再開一科，就定在半月之後吧，一切照常。”李世民說道。
“是。”蘇陽知道，這是在處理科舉舞弊案，說是科舉舞弊，實際上處理的方式十分巧妙，因為題目本身，蘇陽就已經在小冊子裡面提到過了，嚴格來說也不算洩題。
但這個訊息是藏不住的，背後的人早已經在偷偷傳播了，李世民乾脆直接拿下一批人，同時又加設一科作為補償，狀元自然是沒了，有的只是蘇陽提出的“同進士”，被李世民合理的用在了這個方面。
至於長安的言論，還有人在暗中監察，不必擔心過多，開創了同進士，意味著未來的人數將會更多，也意味著，讀書人內部的鬥爭，直接轉化為了他們自身的矛盾。
而最後的結果，也不必過多的擔心了，穩定之後，下一次也有了同進士，依舊有殿試，狀元也一樣依舊要經過李世民的同意，變相的再一次加強了皇權。
蘇陽也清楚，這次之後，他也要淡出視線，不再插手相關的事，皇權太過強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他本身也有可能被朝堂所敵對，對未來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厚葬吧，善待後人。”李世民又說道。
“臣已經安排了。”蘇陽清楚，裴寂畢竟是被推出的犧牲者，李世民本身或許也是對裴寂有著一些厭惡，但人死為大，李世民也不好多說什麼，倒不如厚葬，更能形象加分。
而善待後人，也算是給裴寂一個安心，給李淵一個安心，也給朝中大臣一個安心，不管他們猜到了還是沒猜到。
甚至數年之後，還可以為裴寂翻案，全部推給封德彝，然後追封。
至於封德彝，下場就要比裴寂慘多了，裴寂還是忠心，封德彝卻是參與到了事件之中，又外加之前的事，翻案几乎是不可能了。
從麗正殿出來，蘇陽吩咐之後，便將這些事放下了，不再過問，安心的去完成他的課程。
再一輪的課結束之後，蘇陽把姬揔持叫了過來，“從明天開始，不必再來了。”
“為……為什麼？”姬揔持楞了一下，下意識的認為是不合格，被蘇陽給否定了，又要回到掖庭宮，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不是不合格，而是接下來的，對你來說暫時沒必要，某會把你送到另外一個地方。”蘇陽說道，“明日，你便與秦樓的王三娘匯合，在秦樓之中讓王三娘教導你。”
“是。”姬揔持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換一個地方學習，這也意味著，她不必跟著大部隊走下去，或許，也可以避免一些事。
“記得多學，特別是做生意方面。”蘇陽提醒道。
“奴明白。”
“好了，回去吧。”蘇陽擺擺手，對於姬揔持的安排，他也算是做到了，灌輸了一大堆知識，接著丟出去接管各種生意，也算是給了她新的人生。
至於其他人，蘇陽也沒有讓她們什麼犧牲的想法，未來的她們，是負責後宮安危的，若是有部分突出的人，蘇陽還會挑選出來，作為精英小隊來執行。
說完，蘇陽的目光又落在李承乾與稱心的身上。
在李麗質的提醒之後，蘇陽就特別關注，甚至做好棒打鴛鴦，還好，兩人之間十分的客氣，都是尋常的舉動，沒什麼特別熱情的意思，稱心也被蘇陽扭轉正確的取向，起碼不會去勾搭，不然蘇陽真要剁了自己，別人沒做的事，倒是他自己做了。
“呼，順利就好，可別繼續搞出什麼事來了。”
伴隨著課程的進展，蘇陽很快進入到格鬥，這次他倒是也把李麗質拉了過來，不能說絕對沒事，但學了總不會是錯，總歸是防身之用，甚至將來還能面對未來夫君不弱於下風。
反倒是朝中之事，宮外之事，蘇陽卻是問都沒問，李世民也沒提，那些大臣也沒過來找他，達成了一種他所想要的微妙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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