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孩兒覺得有點捉摸不透。”長孫衝思考著，“其實，走私有不少家族都在進行，蘇兄卻是要藉助我們家，這是孩兒想不明白的第一點。”
“這個倒是不難，長安那麼多家，他最信任誰？”長孫無忌問道。
“要說的話，程家、尉遲家、秦家其實關係都比較好，只是，涉及到鐵的話……”長孫衝明白了，主要還是長孫家在做這個，而且又能透過長孫皇后的關係與長孫家聯絡上，選擇的，自然是長孫家。
“之前聖人就已經給過手諭，說有事協商，大概便是此事。”長孫無忌解釋道，聯絡起來，很容易就會知道蘇陽的用意。
“這第一點孩兒便明白了，第二點，孩兒則是不清楚，要走私什麼東西，才能達成目的？若是單純的為錢財，那大可不必如此，有其他方法依舊可以辦到。若是針對突厥的話，走私豈不是讓突厥那邊更加豐富？”
“這一點，也是為父一直在思考的地方。其實，從蘇陽的諸多安排來看，他所用的，乃是計，非是戰。他處處似乎都在為突厥提供東西，實際上卻是在設下一個又一個陷阱，讓突厥內部瓦解，此次走私，也是為此服務。”長孫無忌答道，“所以，與蘇陽，最好是朋友，但不要過於的親密。”
“孩兒明白，他是內侍，我們家沒必要如此，會讓聖人忌憚。”
“對，這種關係的保持，有很多方法，但是蘇陽卻做的很好，衝兒可明白？”
“蘇兄很會說話，他的話，總是讓人感覺在為自身考慮，總是在無形之間讓人感覺到親切舒服，不會心生厭惡，幾句話之間，便如同好友一般，若是朋友，只要為他付出，那麼他定然會相報。若是為敵人，他依舊會表面十分熱情，實際上卻在暗中謀劃如何針對。”長孫衝回道，“但要說他是真小人，談不上。要說是偽君子，也根本談不上，他現在的所作所為，說一句真君子一點都不為過。”
“衝兒能如此看待問題，說明衝兒真的已經長大了。”長孫無忌十分的欣慰，“雖然只是小小的接觸，但可以看出蘇陽是一名原則性很強的人，衝兒要記得這個。”
“是，孩兒明白。”長孫衝點點頭，這方面他其實也有那麼一點感悟，平時的蘇陽很隨性，沒有架子，一旦進入到軍營，就是完全另外一番模樣，這是職責的轉換，也是蘇陽的原則之一。
“第三點，如此重大的事，蘇兄怎麼會帶著一名朋友前來？即使是要好的朋友，此事重大，孩兒其實也不應該聽到。”
“蘇陽豈會犯下這樣的錯誤？”長孫無忌搖搖頭，“為父一開始也不明白，但很快，為父就清楚了，能夠前來卻又十分信任，完全不必擔心出現意外，還能聽到這樣重要的事，衝兒認為有幾人？”
“宮內。不是太子，那麼就是……長公主？”長孫衝楞了一下，李承乾他還是能夠認出來的，那麼，不是李承乾的話，就只有一個解釋了，正好他為什麼感覺到那麼熟悉，原來根本就是長公主李麗質。
“此事不可跟任何人提起，明白嗎？”長孫無忌猜出來之後也十分的驚訝，李麗質竟然女扮男裝跟著蘇陽過來，這是什麼意思？他不認為蘇陽會那麼無聊帶著李麗質前來，這種地位的人，腦子是絕對清醒的，因為不清醒的，早已經被人給弄下去了。
說明這是李麗質要求的，蘇陽不得已帶來，又不以真面目出現，這裡面的意思，別說是長孫無忌，就是蘇陽這個十分親近的人，也根本想不明白。
“明白。”長孫衝更是兩眼一抹黑，不明所以。
“今日難得休息，就好好休息吧，不要累壞了身子。”看到長孫衝的變化，長孫無忌雖然欣慰，但心中也是有點頭疼，蘇陽的操練，可不管你是誰，只想要知道行不行，別說長孫衝，程處默跟尉遲寶琳這樣的小霸王，還不是服服帖帖的？
“孩兒感覺很好，這段時間，也讓孩兒想到了很多。”長孫衝回道，其實適應之後，並沒有那麼的辛苦，甚至，一日不訓練，全身還有點不舒服。
長孫無忌也沒多想，畢竟蘇陽對長孫衝不算是單獨對待，更加不會想到更多東西，李世民跟長孫皇后剛剛有那麼一點想法，就被蘇陽直接給狙擊了，哪裡能想到那麼多？
即使知道，怕是等孫思邈調查結果出來之後才會知道了。
另一邊，蘇陽走出府外，上了馬車，看著有點緊張的李麗質，忍不住笑了出來。
“別緊張了，把你認出來了。”蘇陽說道，“被我帶著去談話的人，能不靠譜嗎？宮內靠譜的人還有幾人？若是猜不出，你舅舅那就是眼瞎了。”
“啊。”李麗質驚呼了一聲，隨即想到，這明顯是蘇陽故意的，明明可以不談那些事，那樣就不會被認出來了。但同時，她又想到，蘇陽能夠不避著她說起國事來，不就代表著完全信任她嗎？昨天與蘇定方相談的時候，不也是如此嗎？一時間，有些惱怒的心情，也變成了喜悅。
“待會我還要去程府一趟，就不要跟著來了。”蘇陽說道，去長孫無忌的地方，怎麼都說得過去，外甥女看望舅舅而已，但是去程咬金那裡，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我就要去。”李麗質對蘇陽接下來的行為充滿了好奇，哪裡還肯現在走？
“不行！”蘇陽卻是十分嚴肅，“帶著你去，必然會被認出來，這成何體統？你不怕，他們還要擔心，不能如此任性！”
“我……”李麗質第一次碰到蘇陽呵斥她，一時間有點委屈，眼看著就要落淚。
“好啦，不是那個意思。”蘇陽最怕就是看到女人哭了，急忙出聲安慰，“我帶了點東西過去，實在是不合適，改天再出來好好玩行嗎？”
蘇陽無奈，只能先哄著再說，誰讓小公主天下第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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