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豬,帶娃,做手工,忙得不可開交。
所以她並不知道,小姑子寄回來的錢票,已經被裴大志拿走了一些。
她活動了一下酸澀的四肢,準備去做飯。
裴大志默默的跟了進去,一個在灶臺上忙,一個坐那兒燒鍋。
正忙著,郝小娟回來了。
她喜氣洋洋的,還提了一塊五花肉回來。
看到朱亞男在做飯,便把朱亞男推了出去:“我來我來,我今天給大家露一手,後天我就走了,再想吃我做的飯就沒機會了。”
朱亞男翻了個白眼:“你傻呀,海島真那麼好?非去不可?”
“為什麼不去?三嫂都說好。反正我走之後,供銷社的缺就空出來了,我跟供銷社那邊說了,你和二嫂自己爭去吧,誰搶到了算誰的。”郝小娟現在學壞了,知道把戰火直接轉移到大嫂二嫂身上。
她自己則是非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朱亞男看她那麼得意,簡直酸死了,吃完飯便跟裴大志叨叨起來,小妹為什麼單要四房過去,不要他們過去。
裴大志本來就沒想去,都去了,誰守家?
到時候逢年過節的,老裴家世世代代的祖宗,誰去祭拜,誰去掃墓?
所以他是堅決不會去的,他寬慰了朱亞男兩句:“你別總惦記別人,好好過咱自己的日子就好,小妹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要不然她知道你懷孕能寄錢回來?真要是以後她那裡有什麼好營生,還能看著大哥大嫂活不下去?到時候她指頭縫裡漏點就夠咱花的,怎麼也比湊到她跟前去跟老三老四吵架好啊。”
“那倒也是。”朱亞男嘆了口氣,算了,自己懷著孩子折騰不動,先這麼地吧。
但是姚紅梅和裴二祥不這麼想。
他們覺得老四一家也去海島,說明這場後爸的孩子和後媽的孩子的爭鬥,以三房四房的勝利告終了。
姚紅梅咽不下這口氣,卻又擔心鬧到最後去不成海島不說,連供銷社的工作也搶不到。
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誰叫她上次出師未捷,兒子先丟呢?
她都把關係疏通好了,結果因為丟兒子的事無心去供銷社上班,白白得罪了一群人。
想想都來氣。
思來想去,她還是先打贏跟大嫂的戰爭再說吧!
於是她不睡了,連夜提著兩方紅糖,兩包香菸,去找供銷社主任走關係。
第二天朱亞男正跟小隊長扯皮,準備請假去供銷社看看的時候,朱亞男已經把位置搶了過來。
等朱亞男趕過去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只得灰心喪氣的回來,繼續餵豬,做手工,帶娃。
*
時間很快,一晃半個月多過去了。
這半個多月,工程兵們八個小時一輪班,加班加點的把大院和營房進行了擴建。
再過半個月左右,差不多就可以搬進新大院了。
又是一個週末,裴素素閒暇時間開始整理要帶回去的東西,考慮到白天的時候孩子可能要到這邊玩,所以她不準備把東西全部帶走。
正忙著,顧達屁顛屁顛的帶著一個小女生找了過來。
裴素素見過,是景丹。
半個多月過去,十六歲少女的臉上,依舊愁容密佈。
這大概就是得了相思病的普遍症狀吧,走路有氣無力的,跟長輩打招呼也是蔫蔫巴巴的。
裴素素站在樓上看了眼,沒興趣下去跟她說話。
等景元夏給她安排好住處再說吧。
樓下,顧達安全的把人送到了地方,便樂呵呵的準備回去了。
景元夏叫住了他,問道:“我家景丹沒帶行李過來嗎?”
顧達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就看她兩手空空的下船了,是不是落船上了?”
景元夏趕緊問了問,景丹魂不附體的,下意識點了點頭:“啊……好像是的。”
……景元夏勸自己不要著急,她先問了問景丹行李箱長什麼樣,轉身催促顧達去看看客船走了沒有,要是沒走,幫忙上去找找。
顧達很樂意幫忙,畢竟別人想幫師家做事還排不上號呢。
他趕緊騎著腳踏車趕了回去,剛到碼頭,便發現客船正好離岸,緩緩駛入了蔚藍的海洋之中。
他只得等客船調頭,可萬一行李被人拿走了怎麼辦?
思來想去,顧達準備追上去。
打漁小隊的漁船就在碼頭旁邊停靠著,大不了這柴油機的油錢他出了!
於是他跳上船去,鬆開繩索,搖動柴油機的手搖桿,用最大馬力去追逐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