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六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2 / 2)

這實際上不是八大王和革左五營的戰鬥力有怎麼樣的增長,而是在河南的百萬大軍的軍勢,在這種南下可能的威脅下,流民軍勇氣十足,而官兵打的縮手縮腳。

這場戰鬥,是在鎮守太監盧九德的調兵文書發出去四天之後發生的,官兵朝後退了將近三十里路,原本官軍的前鋒是在霍丘和壽州之間的正陽鎮駐紮,隨時壓迫流民軍隊,在這之後,正陽鎮則是被革左五營佔領,壽州一下子成了最前線。

盧九德無奈,只得是安排手下的親信去往鳳陽中都和南京去請求援兵,所謂的“中京”和“南京”還有部分的留守兵馬,眼見如此,也只能是把動用這些老底子兵馬了。

不過這求援的親信才派出去,出去三個時辰不到,就灰溜溜的跑回來,驚慌失措的跟城中的人說道:

“有一隻大軍從東邊來了,看那旗號服色,不像是南直隸的兵馬!”

得到這個訊息的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和一眾的軍將都是驚慌失措,不過隨即就是回過味來,這肯定是淮揚軍的兵馬。

儘管這是友軍,可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以及各隊手下的兵馬卻還是收攏隊伍,回到城內據守,在官兵眼中,防賊和防備友軍那是一個性質的事情。

南直隸官兵的哨探不斷的傳遞訊息回來,說是淮揚軍已經是沿河急進,盤算這個時間,還有一天就能到達正陽鎮。

看這淮揚軍竟然是不想和友軍配合,孤軍深入去和對面的張獻忠以及革左五營作戰,南直隸江北的兵馬多有聽說過淮揚軍戰鬥力的,覺得倒也不稀奇,官兵的強兵,以一當十打賊軍並不稀罕。

那些不熟悉的,都是心中暗歎,心想這支援軍搞不好就要交待在這裡了,枉自大家為了是否讓這隻兵馬前來費了那麼多口舌,看來是白費了。

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在人前表現的頗為平靜,和壽州的地方官閒聊的時候,還誇讚了幾句,說是山東副將陳六識得大體,忠勇剛烈。

但私下裡,盧九德卻和自己的幕僚抱怨大罵,說是這山東兵馬真真不是朝廷的兵馬,那還有什麼顧忌,算算發出調兵文書的時間,幾乎是文書一到,大軍即刻啟程,若沒有預先的準備,怎麼會如此迅速的拔營出發。

而且這淮揚軍在江北駐紮,平素裡就在那兩個府活動,什麼時候聚集了這麼多的船隻,看來是早有算計。

要說是立刻拔營,以淮揚軍的訓練和動員力,倒是可以辦到,儘管這個本事在其他的大明官兵眼中看著是如此的不可思議,在膠州營來說,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這隻能正在訓練的新兵。

但這麼多的船隻實在是太露痕跡了,南直隸水道交錯,水網密佈,船隻眾多,可大軍行動,人員和輜重,需要這麼多的船隻,倉促間哪能這麼容易湊齊,何況怎麼盤算時間,都是調兵文書一到,那邊就是即刻的啟程。

有異心,不讓人放心,但這樣的局面之下,那邊有河南百萬流賊即將入南直隸的威脅,又有面對面張獻忠和革左五營突然高漲的攻勢,周圍唯一有力量的軍隊,也就是這淮揚軍,結果讓人不放心的淮揚軍,成了此刻唯一的選擇,不是想用,實在是不得不用。

可盧九德以及下面的幕僚、軍將卻也是哀嘆,眾人下了好久的決心和口舌才調來淮揚兵馬,搞不好就要交待在二十萬流賊兵馬那邊了。

駐守在正陽鎮的流民軍前鋒部隊左金王劉希堯,革左五營,革裡眼賀一龍與左金王劉希堯的實力最大。

正陽鎮在東肥水和穎水交匯處的邊上,此地也是交通的要衝之一,扼守住這裡,就能讓整個大軍保持在進攻的態勢上,而對方則需要後退到壽州才有站住腳的地方。

但革左五營的部隊,實在是沒有想到,在南直隸,居然有這麼肆無忌憚的官兵,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在距離正陽鎮五百多步的位置停船靠岸,絲毫不在乎那邊的流民大軍,官兵們魚貫下船,民夫丁壯在那裡搬運輜重。

左金王劉希堯並沒有什麼驚訝和遲疑,在看到船隻的時候,就應是讓駐紮在鎮中的兵馬列隊,準備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突然到來的這官兵是逆流而上,劉希堯這邊直接是弄了十幾艘小船放上柴草,點燃了之後朝著下游放了過去。

這手段倒也是稀鬆平常,但這段時間,還真是燒了幾艘官兵的兵船,見到這兵船過來,兵丁們都是驚慌失措,急忙的跳下河去。

不過膠州營這邊卻是早有準備,這段的河道本來就不寬,火船到了跟前,官兵的船頭,就有十幾名的官兵拿著包鐵的長竹竿在船頭頂住,那火船本來就是澆了油,又是乾枯的柴草,被頂住之後很快就是燒漏了船,沉在了水底。

這燒船本來是個前奏,左金王這一營也不指望這個會給官兵造成什麼殺傷,火船放出去的時候,手持刀槍計程車兵也是跟著跑了出去。

淮揚軍計程車兵已經有許多人上岸,第一排按照作戰的操典,還是火銃兵在前,此時當先的火銃兵都是射擊完之後,準備肉搏的戰士。

他們都是半蹲在地上,火銃都是架在前面的矮盾上面,膠州營的火銃兵有部分是參加短兵相接的戰鬥。

手中拿著刀斧和盾牌,大明的刀盾兵一般都是圓盾,山東兵馬為了架起火銃,盾牌都是長方形的,在上方有個缺口,類似木叉中間,正好是架住火銃。

第二排則是直立拿著火銃。

和窮哈哈的闖營以及曹操軍不同,就在這一帶的革左五營裝備頗為的不錯,地方富庶,不光是官軍有錢,就連這流民軍隊的裝備和給養也比同等的軍隊強出不少,衝在最前面的流民士兵手中拿著弓箭和鳥銃。

後面還有流民推著火炮朝著外面走,不過要著急打官軍一個措手不及,讓拿著火銃和弓箭計程車兵跑在了前面。

膠州營淮揚軍在到達下船位置百餘步的時候,火銃兵們才從軍官們那邊得到火藥的分發,彈藥都是在大木桶之中存放著,這等大木桶用生石灰的布包環繞,就是為了不至於潮溼,保證火藥的威力。

鳳陽府和廬州府交界一帶,本就是水網交錯,空氣潮溼,不管是弓弦還是火藥都是很容易被空氣中的溼氣影響。

革左五營的這些弓兵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想要儘可能的跑到六十步左右的距離來拉弓射箭,革左五營拿著鳥銃計程車卒們更是跑到前面來,啞火的比率肯定很高,但群體射擊,總會形成火力密度。

但膠州營火銃有效射擊範圍是一百餘步,這個距離對於革左五營計程車兵來說,就是死亡。

“開火!!”第一排的火器統領聲嘶力竭的大喊,這倒都是練熟的戰術動作,早就是裝填完畢,準備射擊。

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火銃射擊,間隔很短,本來還準備給官兵下馬威的革左五營頓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衝在最前面的人頓時是人仰馬翻,水道縱橫,沒有太大的空間能夠展開戰鬥,按照膠州營的編制,即便是一個營也無法完全的展開正面。

第一排和第二排的火銃兵災射擊完畢之後,並沒有撤下去,反倒是在原地裝填彈藥,後面的長矛兵則是按照這個陣列,把長矛放平,但前排站著火銃兵,後面的長矛斜上。

在岸上的膠州營,緩慢的朝前移動,革左五營的在弓箭和火銃被迎頭一棒之後,就開始吆喝著後排的火炮。

空氣中尖利的呼嘯響起,接著就是人仰馬翻,慘叫連連,淮揚軍的火炮也是被推上了岸,咋一接戰,革左五營就沒有站到一點的便宜,只得是步步的後退,船上除卻是士兵和軍官之外,還有大批的民壯。

前面頂住了第一波的攻擊,後面大批的民壯開始上岸,手中拿著工具,跟著最前面計程車兵陣列一步步的向前。

左金王的隊伍遭遇小挫,稍微朝著後面收了一下隊伍,在軍官頭目的大聲吆喝下,開始準備第二波的反攻,不過卻看見對面的官兵卻停住不動,隱約聽見對面人馬翻騰,好像是在忙碌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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