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面稱他大鴻臚,這會兒就換成了侍君。
慕水蘇立時感覺有些不妙。
果然,風漣澈行至他身後,悄無聲息地立著,以慕水蘇的武功底子,竟然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以侍君的姿色,在這後宮中,該是分外承寵吧?”
這一句話,說的慕水蘇心頭咯噔一下。
這老斷袖,該不是……看上他了吧……
“水蘇在這天璇皇宮中如魚得水,全靠陛下厚愛。”
對不起了陛下,再拿您擋擋刀。
此言一出,風漣澈周身氣息轟地一沉。
他真的是生得分外地高,慕水蘇在男子中已經不算矮了,卻站在他面前,還是低了半頭。
一種無形的壓迫感,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如此,恭喜慕侍君。”
風漣澈漆黑的雙眼,目光落在慕水蘇的臉上,做了個送客的手勢,“今日有勞了,請。”
慕水蘇這才如蒙大赦,慌忙告辭逃了。
風漣澈目送他的身影遠去,背在身後的手,攥得咯嘣咯嘣響。
蒼朮打了隨行的不相干人等,上前小聲道“狼主,息怒。”
風漣澈眉頭緊擰,轉身拂袖入了館驛。
兩個少年趕緊只抬了一隻黑色的檀木箱,也不再管那些隨行的幾大車行禮,便隨著風漣澈入了館驛中。
進了屋,蒼朮向玄衣少年丟了個眼色,“忍冬,關門。”
忍冬點頭,遣退前來伺候的館驛宮婢,隨手關了門。
蒼朮從檀木箱中麻利地抽出一隻雪白的帕子,將屋中央的桌椅擦了一遍,忍冬便掏出自備的一套茶具,重新叫了熱水泡了茶。
接著兩人又從箱子裡翻出一整套寢具,將床上的被褥帳子換了一遍。
風漣澈坐在桌前,呷了一口茶,隨手指著屋內的畫屏,“不喜,扔了。”
“是。”
又指著那邊的盆栽,“醜,不要。”
“是。”
再指床邊的小几,“多餘。”
“是。”
如此一來,七七八八,轉眼間,屋子裡的擺設被扔了個乾淨,只剩下最後一隻紅木桌上供著的一尊尺把高的雕像。
女帝的雕像。
按照天璇國的慣例,重要的場所是一定要供奉當朝皇帝的雕像以示效忠和恭敬的。
作為接待貴賓的皇家館驛,自是不能例外。
風漣澈一手拈著茶盞,踱到桌前,看了看,“真醜。”
“是。”蒼朮伸手要搬。
“慢著,留下。”風漣澈將手中茶盞一飲而盡,皺了皺眉,“難喝!”
他隨手將茶盞扔了,碎了一地瓷片,將那隻雕像拿起仔細端詳。
看著看著,想起這滿宮的男人,圍著她一個女人,一陣惱怒,咔嚓!
砰!
整隻雕像化成煙,被捏得徹徹底底,碎了!
如灰的木屑落了風漣澈滿身。
“忍冬,沐浴!”
嫌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