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走了,只留下顧煙神色怔怔的望著那半句詞。
一盯就是半天,連秦墨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抬起頭早已人走茶涼。
“月兒,秦公子呢?”顧煙一臉茫然,彷彿剛做了一場大夢。
“回小姐的話,已經走了很久了。”抓藥的丫鬟說道。
秦府,大門外天色已晚。
一個頭戴方形官帽的小皂吏不耐煩的打斷了趙清雪的話,冷冷說道。
“我不管你家公子有沒有治死人,反正那人報了官,讓你家公子前往縣衙走一趟。”
“差爺,高抬貴手。”趙清雪趕忙陪笑,“我家公子去了給東城的顧府小姐看病,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沒什麼誤會。”插著紅翎的差役冷哼一聲,“被你家公子治過那男子昨天突然病,若非被大夫救治,現在已經死了。”
“那和我們家公子有什麼關係啊?”趙清雪一臉著急,“差爺,這天下沒有救人還有錯的道理啊。”
“若是那時我家公子不救那人,恐怕那時他就已經死了。”
“救人救到底這個規矩都不懂。”領頭那差役身後幾個穿著官服的白役紅笑道,“一個窮酸秀才沒本事,學人家去救人?”
“聽說是落水落傻了,連頭上的綠帽就忘記了。”
“我想起來了,他家公子就是那個一心想著入張家贅的那個秀才啊!”
說完,幾人紛紛相視嬉笑著,帶著幾分奚落又帶著幾分憐憫。
“我家公子不是........”趙清雪小心翼翼的說道。
突然間,一輛馬車慢悠悠的停在了秦墨門口。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天色昏暗,車伕穩穩的停住馬。馬兒噴了一聲響鼻,馬蹄不安的在地上踏了兩下。
大概過了半分鐘的時間,簾子終於被拉開。
秦墨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的望著幾名差役。能看出來秦大公子此刻的心情並不好,眼神冰冷而嚴肅。
幾名差役,特別是剛剛嘲笑過秦墨的那幾個白役霎時有些沒有來的心慌。
他們差點忘了,窮秀才也是秀才,見官不拜,刑不上秀才。
何況這一次只是帶回去問話,在場的差役都心知肚明,秦墨最多罰沒一點銀兩,不可能真的有事。
但秦墨進了府衙,今後神醫的聲譽也就沒了。
還是那句話,秦墨不稀罕這個聲譽,不過是用來臨時吃飯的招牌。但是他不稀罕是一回事,別人要砸了他的招牌又是另一回事。
領頭的那紅翎羽率先打破了沉默,也沒管秦墨是否下了馬車,拱手道。
“敢問閣下是否是秦公子?”
“是我。”秦墨也懶得扯半文半白的話,直接點頭道。
那差役又將對趙清雪所說的那番話又對秦墨說了一遍,隨後靜靜的盯著秦墨的眼睛等著回話。
“證據呢?憑著風評抓人,你們是錦衣衛嗎?”
那紅翎的差役聞言色變,不由反駁道。
“秦公子莫要胡說,慎言。”
自孝宗朱佑樘繼位以來,對於錦衣衛管制甚嚴,沒有明確的證據不能抓人拷打。
即使是量刑,也要從輕從寬。
這以至於弘治十八年間,錦衣衛達到了大明幾百年仁慈之最,誰也不敢觸碰皇帝定下的高壓線。
“診治的大夫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