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的管事一連來了五天,卻是連秦府的大門都進不去。
五月中,暑氣漸起。
顧府的周管五十出頭,正處於性子沉穩的年紀,饒是如此,一連五天站在門外兩個時辰也仍舊有些吃不消。
顧府一行人且站著,只聽見門裡傳來一陣木屐清脆的踏地聲。
門吱呀一聲開啟了,門縫那頭露出一張清秀嬌美的臉,見人便露齒笑了笑,眉角好看宛如輪彎月。
明朝初期對於女子的束縛極重,甚至不允許被男人看到腳,府裡的女子往往一年四季都穿著能蓋住腳面的裙子。
到了明朝中期,女子紛紛穿起了木屐,甚至戴冠配劍,穿男子服飾行與街頭。
俗話說“女裝只有零次與無數次,”男裝亦是如此。
這個時期的明朝處於中興之勢,文化包容性強,風氣開化。女裝的才子也不少,身穿女裝,頭上插花,粉墨登場。
在這個時代,不騷,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文人!
“趙姑娘,公子怎麼說?”管家見到趙清雪,連忙問道。
“公子說不見,周管事還是請回吧。”趙清雪笑著說道,隨後關上了大門。
“唉!”周管事渾身一鬆勁,整個人變得無精打采。
“走吧,回吧。”
一群小廝低頭跟著打道回府,與周管事關係不錯的小廝忍不住問道。
“周爺爺,那秦墨如此不給府上臉面,老爺為何不讓我們教訓教訓他?”
“說什麼混賬話!”周管事板著個臉訓斥道,“小姐的命還等著那秦相公來救,你這話若是傳出去誰能保你!”
小廝嚇得臉色一變,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了。
回到府上,周管事向著顧老爺如實稟報。
“他真這麼說?”顧老爺皺著眉問道。
“回老爺的話,確實是這麼說的。”周管事一臉苦澀的點了點頭。
活了一大把年紀,沒幹錯這麼辛苦的差事,天天跑人家門前站崗算是什麼事啊!
“老爺,明天繼續去請嗎?”周管事低頭問道。
“不去了!”顧老爺拂袖轉身怒道,“什麼東西,在我面前拿大!給他臉面卻是不要!”
“不去?你這個當爹的真是黑了心了!”一道女聲從門外傳來,顧夫人帶著兩個丫鬟一臉怒容的走了進來。
“你真是好狠的心,唯一的女兒的性命也置之不顧!”顧夫人怒斥道,“顧益謙!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不是我要怎麼樣!”顧老爺也怒了,氣憤道,“這話你應該問他,給他送去銀子也不收。”
“送了美婢也不收,說什麼都不見!我也想問問那秦墨到底想要怎麼樣!”
聞言,顧夫人竟是嗚嗚的垂淚哭了起來。
“你們男人的臉面就如此重要嗎?連女兒的命也可以不要!我們母女兩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可憐我煙兒從小體弱多病,大夫說著活不過十八,眼看著病竟是治癒有望。”
“結果卻被你們這些男子的臉面拖累,現在倒是要死在你的手裡了!”
看著自家夫人哭哭啼啼,顧老爺也是一陣煩躁。
“我去,我親自去請,親自去賠罪總行了吧!你滿意了吧!”
顧夫人仍舊是雨打梨花,一邊擦眼淚一邊啜泣道。
“早知道早幹嘛去了?若是早點去,煙兒的病情也不至於拖到現在。你非要和那秦相公斗氣,人能和大夫鬥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