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孃念著秦墨的救命之恩,給他送些她親手做的吃食與衣衫。
奈何秦墨嘴太賤了,二孃性子溫婉,但偶爾也會頂回去幾句。樹上蹲只鳥,兩人沒事就擱那猜品種。
不談風月,也不論詩書。
“呦!都在呢。”
院門口響起王顯祖賤兮兮的聲音,兩人正坐在庭院樹蔭下的石桌喝茶,齊齊轉頭卻看見打扮得一身騷氣的王顯祖走了進來。
銀白色綢衫,白底長靴,腰間懸掛著一方大大的玉佩,頭梳成鬢,玉冠穿戴在頭上。
“騷!”秦墨豎起了大拇指。
二孃笑了笑,喊了聲二哥,站起身行了一禮。王顯祖連忙收斂,給自家堂妹妹回禮。
禮畢,王顯祖又恢復了那嬉皮笑臉的模樣。
“我這身打扮如何?”王顯祖轉了一圈,“像不像風流貴公子?”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短暫的沉默,秦墨抬頭望天,二孃目光移向他處。
“頭上扎朵小紅花就更好了。”
“二哥自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
聽著兩人的不鹹不淡的話,王顯祖撇了撇嘴,徑直找個位置坐了下來,順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感慨道。
“真是不識貨,這可是當下最時興的打扮。”
“西門大官人打扮成這樣,這是要去哪?”秦墨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問道。
“當然是去青樓。”
“咳咳!”二孃被一口茶水嗆著,咳嗽了起來。
王顯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也是被逼無奈,祖父身居高位,總得有人敗家吧?”
“父親與二叔又過於老實了,連個妾室都沒有。大哥木吶,三郎年紀尚小,只能由我來敗家了。”
這個理由過於硬核,秦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確實,這事還得王顯祖這廝才幹得了。
“去青樓也梅什麼事,弱冠之年,疣什麼大不了的。”秦墨附和說道,“就當短暫戀艾了,出事的機率很小几乎為淋啦。”
雖然秦墨說的話讓王顯祖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依照他對秦墨的瞭解,用屁股想都知道秦墨嘴裡準沒好話。
“那可是秦淮十里,每座青樓的頭牌都會亮相,我已經約好了和小國公他們一起去。”
“聽說是因為上次遊園詩會被人砸了場子。”王顯祖話頭一轉,“士子們氣不過,又準備在秦淮辦一場。”
“秦淮各家的頭牌暗地裡也是較著勁,恨不得將最有才情的才子全都攏到自己家,這才一起弄了個秦淮詩會。”
“砸場子?誰?不會是唐寅回來了吧?”秦墨好奇的問道。
自打兩年前科舉舞弊案後,唐寅自此一蹶不振,浪蕩江湖。由於主要活動範圍還是在江南,秦墨偶爾也能聽到一些唐寅的訊息。
一直靠賣畫過活,有錢則買酒醉生夢死,沒錢就靠大佬粉絲接濟。反正活著就繼續醉生夢死懷才不遇,屬於三和大神天花板了。
真是生活不易,榜一賣藝。
雖說過的不如意,但才氣不減,反而如夏日扶光般愈加繁盛。
況且這年代沒什麼愛豆,唐寅絕對算一個。朝廷不信他,狂熱的江南士子們卻將唐寅奉為了神,就差把祖宗排位換成唐寅來供著了。
隔三差五秦墨就能聽見人說一些稀奇古怪的畫本,什麼唐寅與名妓不得不說的故事,唐寅秘聞。
這標題真是狗看了都搖頭。
若是換做秦墨來做,不加幾個震驚與出大事了,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靠賣桃花新聞吃飯的。
“不是。”王顯祖嘆氣道,“唐解元去往贛湘之地遠遊去了,倒是可惜了。”
“應該是去散心了,聽說前年和妻子和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