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終於快到了。”
趙清雪暈船,從上船開始就吐得不成人形。
而京杭大運河太長了,沿途十幾個鈔關,好在一行人不缺錢乘坐的是客船。不必像是公船那樣,到了一個水驛就必須下船等待。
鈔關本為課稅機構,因准許用正在不斷貶值的大明寶鈔抵稅而得名鈔關。只是從前些年開始,鈔關已經摺算成銀兩計稅了。
十餘個鈔關設在水上,過路一次三百五十文。除了官船、太監船、進士舉人船不收費,其餘的船隻都要收費。
秦墨沒理會這些,樂得清閒在水上晃盪了半個來月。
沈三這貨也暈船,只是看著越來越精神,彷彿越靠近北方整個人就活過來似的兩眼放光,夜裡一對招子亮的嚇人。
二青也在船上,這小子面無表情高冷得很,倒是看不出暈不暈船。只是某天夜裡,瞎溜達的秦墨正好瞧見了二青夜裡趴著甲板邊緣狂吐。
好傢伙,白天不吐夜裡吐是吧,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二孃倒是和秦墨一般不暈船,離開了南直隸,雖是臉上沒有太多欣喜的神色,但也沒流露出悲傷。
也不知道王夫人和她說了什麼,總之一路上看向秦墨的眼神有些不對勁,總感覺哪裡怪怪的,說不上來。
林出岫還是那般整日呆滯著,不是跟著秦墨溜達,就是窩在客房裡,倒是活得越來越像是貓。
秦大公子真的很喜歡溜達,礙於船底部空氣不好,秦墨沒事就上船頭四處溜達。
直到某日,船行了千里,終於進入了東便門的大通橋碼頭。
東便門是京城外城東南端的一個角樓,主要是箭樓與城樓構成。南北行人,異常繁華,河流如帶,垂柳如煙。
漕運的船不能入城,只能停在東便門的碼頭,而秦墨所乘坐的客船則是不用,大約半天時間直抵朝陽門碼頭。
下了船驗了身份,沈三一眾人負責去找馬車,秦墨與二孃幾個女眷則找了處攤子坐了下來等待。
王家府上幾乎不養家奴,二孃倒也沒帶什麼人出門,只帶了一個貼身丫鬟名喚素夏。
二孃出事那會,正巧是素夏回家探親的日子。回來時聽說小姐差點被人綁了賣,抱著二孃哭得稀里嘩啦的。
兩人幾乎從小長大,說是主僕其實也就是個形式。王繼早就將賣身契作廢了,早早的還了素夏自由身。
只是素夏念舊,也不想離開二孃,王繼也就隨她了,反正王家也不是養不起一個丫鬟。
而二孃倒也隨性,似乎對於任何人都能用,沒有什麼大小姐脾氣,總是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
“公子,這邊!”沈三招了招手,幾輛馬車向著秦墨駛了過去。
為了照顧趙二牛的大身板,沈三特意弄了輛又大又結實的馬車,而後沈三與二青主動陪著趙二牛坐了進去。
趙清雪則是挽著二孃與素夏乘了一輛馬車,秦墨無奈只能與林出岫共乘一輛馬車。倒不是趙清雪不願意和林出岫一起,只是她知道林出岫出門喜歡粘著秦墨。
倒是像極了貓,出了門就怕生,回了家就高冷。
入了京城,幾人財大氣粗,買院子的事情又落在了沈三的頭上。這貨不知道這些年走過多少地方,對京城門清。
即使京城的院子不好買,但沈三還是買到一出三進的院子,院子位於南城的崇文門外大街僻靜處。那裡車馬雲集,市集興盛,真正的平民快樂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