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忽的飄過一朵巨大的烏雲,籠罩在行軍的韃靼右側主力軍隊的上空,不由引起眾軍士的怔怔騷動。
親王烏魯斯博特騎著高頭大馬,眯著眼睛舉頭望著天上的出現的那朵遮天蔽日的烏雲。
身為達延汗的次子,即使他還沒有獲取封地,但身邊的人還是稱呼他為濟農。明朝人更喜歡叫親王,意思是大差不差了。
烏魯斯博特還很年輕,年僅二十二歲,但在草原上他已經是一個壯年男子了。這一次隨著自己的父親出征,也是為了積累資歷。
想要成為真正的親王,光有黃金家族的血脈還是不夠的。
“濟農,前面就是鋸兒山了,要不要派人去探查一番?”身旁的親兵問道。
“鋸兒山?”烏魯斯博特沉吟了片刻,英俊的臉上寫滿了少年意氣,“不用,探查只會拖慢前進的度。”
他大手一揮,自信滿滿的說道。
“根據訊息,那明軍不過三百人,經歷那樣一場慘烈無比的戰鬥。想必已經摺損大半,甚至殘存不過百人。”
饒是被攻擊的部落回報中提到那支三百人的明軍,皆是用最為恐怖狠厲的詞彙去描述。
從未見過的火器,不停的噴射火舌,無法撲滅的大火。刺瞎雙眼的亮光,和火炮一樣可怕。
烏魯斯博特只覺得不過是他們吃了敗仗,誇大事實來掩蓋他們的過失。明軍他也不是沒交過手,都是一群不成氣候的窩囊廢。
即使是精銳,三百人的精銳,此刻也應該是他們避自己的鋒芒。自己這右側的兵馬總共有四千人,何必如此謹慎。
身為親王,他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自尊。若是讓別人知道他做出小心翼翼模樣,只會讓人笑。
“可是.......濟農,那支明軍.......”親兵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直接打斷。
“不要再說了,注意四周的動向,若是收到明軍餘部躲藏的訊息,立刻告訴我。本王將親自帶隊,擊潰他們.”
親兵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也只能應聲稱是。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親兵原本是可汗帳下的勇士。被調來烏魯斯博特身邊也是起輔左之用,但是濟農不聽,那他也無可奈何。
依據回報的訊息,親兵很敏銳的察覺此支明軍有些不對勁。從未聽過的武器,強悍的陣法。
恐怕,這次來的並非精銳,而是明軍某些壓箱底的隊伍。如果是這樣的話,小心一些是絕對沒有錯的。
但濟農並沒有聽他的話,騎兵都如同一張大網一般散了出去,一時半會很難回援,隊伍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行軍。
這意味著,一旦受到襲擊,即使是濟農率領的四千人馬有著領先那支明軍十幾倍的人數優勢。
但人多並不意味著強大,一盤散沙的隊伍是無法與明軍的精銳主力對抗的。
天地陰沉,烏雲遮天蔽日。
壓抑的氣氛讓親兵心頭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內心掙扎了許久,勐地抬起頭正準備再勸一次的時候。
忽的四周莫名起風了,濃厚的土腥味瞬間傳了出來。那是一種下暴雨前才能聞到的土腥味,讓人刺骨生寒。
察覺到不對勁的親兵倒吸了一口寒氣,汗毛瞬間站立,扯著嗓子喊道。
“小心!”
話剛喊出口,還未擴散出去,撞針錘破子彈起爆藥的轟鳴聲響起,漫天槍聲大作。倏的一聲,炮彈落在了大軍正中央。
迫擊炮與衝鋒槍是陣地戰中的神,秦墨帶領王氏子弟在補給點中裝備了比來時還要兇勐的火力。
鋪天蓋地的槍炮從四周傾瀉而來,如同盛夏不要錢的雨點一般落下。八個方向,八個火力點爭前恐後的射擊投彈。
轟隆轟隆的炮火聲四起,全都朝著旗幟的方向飛去。還沒反應過來的韃靼右側軍,眨眼間炮彈與子彈就到了眼前。
“啊!
!”
“有埋伏!”
“保持隊形!在那!”
“快衝鋒!”
“我的腿!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