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靈山來的人少,蘇瓷兒和花襲憐跟著有頭有臉的莫城歡一道進入大廳,然後站在了他身後。
大廳中間有兩張太師椅,下頭分別有兩排寬椅。
按照資歷落座,天玄宗的餘海潮並沒有來,聽說十年前他身受重傷,已閉關多年,天玄宗也早已不如從前,現如今怕也只是掛著一個名頭罷了。
因此,這次坐在主位上面的人是坤山派的苗步輝。
蘇瓷兒跟花襲憐站在莫城歡身後,她聽著上面的討論,額角忍不住落下冷汗。
因為此次修真大會,居然是在討論如何……殺死花襲憐。
蘇瓷兒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花襲憐。
男人用了易容丸,現在用的這張臉清秀而普通,一點都不張揚,就是那種傳說中扔到人堆裡都不會有人多看一眼的。
注意到蘇瓷兒的目光,男人朝她微微一笑。
蘇瓷兒頓時感覺頭皮發麻。
她錯了,她就不應該帶這煞星過來的。
苗步輝生了一張硬氣的方正臉,不過上面滿是黑色鬍鬚,更襯得一雙眼豹子般。此刻,他正如傳銷頭頭一般鼓動著大家對付花襲憐這個大魔頭。
“魔頭不除,我們修真界將永無寧日!”
“對,沒錯。”
“是啊。”
大家紛紛附和,坐在下首處的莫城歡慢條斯理吃了一口茶,並不言語。
因為他想活命。
“不要衝動。”
蘇瓷兒帶花襲憐過來就是為了修復他跟修真界的關係,避免這位大魔頭真的將修真界給屠戮乾淨了。
男人好整以暇地站在原位,五指捏著蘇瓷兒的手,輕輕揉捏,語氣溫柔至極,“瓷兒放心,我有分寸。”
蘇瓷兒卻清楚,男人語氣越溫柔,下手就越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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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來參加會議的大家都累了,紛紛來到苗步輝早就安排好的客房裡休息。
蘇瓷兒跟花襲憐各自有一個屋子,雖然不大,但勝在乾淨。
蘇瓷兒怕花襲憐一時衝動就把坤山派給屠殺完了,就以自己“怕黑”這個理由讓花襲憐留在身邊陪自己。
一路舟車勞頓,還暈劍的蘇瓷兒一沾床就睡了。
那邊,花襲憐坐在床上,黑眸略過陰沉下來的天色,他慢條斯理地替蘇瓷兒掖好被褥,然後伸出自己的手臂,露出上面的築夢網。
築夢網因為長久沒有吃到花襲憐的血,所以變得極細,此刻看起來竟有些委屈巴巴。
花襲憐垂眸看它,道:“來吧。”
築夢網渾身一抖,興奮至極。
它猛地勒住花襲憐的胳膊,割開他的肌膚和皮肉。鮮血噴湧而出,築夢網貪婪的大口吸食。
花襲憐微微閉上眼,屋內只餘下那無聲的血腥味,還有蘇瓷兒清淺的呼吸聲。
濃黑的秋夜,落葉枯卷襲風起,到處都透著一股蕭瑟之感。在這些修真界大佬們不知道的時候,築夢網早已悄悄罩下,將他們深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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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築夢網的主人,花襲憐能清楚的看到每個人的夢境。
花襲憐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這些人的慾望、恐懼、貪婪、情愛。突然,他神色一頓,在一團黑暗中,將某一團光亮拉過來。
那是一位女子,她的容貌竟與花襲憐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眉眼,簡直可以說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男人迅速抬手,那隻蒼白漂亮的手伸入那光團之中。光團急速擴大,將花襲憐包裹起來。
男人睜開眼,已經進入這個夢境。
“是誰的?”花襲憐問築夢網。
築夢網道:“是苗步輝的。”
苗步輝的夢境正是夏日,坤山派處於靠北方的地方,山勢更大,陡峭鋒利,如魁梧的壯漢。此刻,它上面盛著些奇花異草,有坤山派的弟子提著食盒往某一處山峰而去。
花襲憐足尖一點,隨著那弟子而往。
弟子腳步不停,直入峰頂某處院內,這院子修的簡陋,像是臨時休憩出來的一樣,連牆上的粉漆都沒有幹。
院子門口掛了一把大鎖,那弟子拿出鑰匙開啟門,露出院子全貌。
很樸素的一間屋子,院子裡什麼都沒有,連路都是泥地。
那弟子提著食盒進去,走到正屋前,那屋上也掛著一柄大鎖。大鎖被開啟,露出光禿禿的房間,花襲憐站在那弟子身後,終於看到了坐在裡面的那個女子。
剛才他站在光團外面,只是虛虛瞥了一眼。現在他站在這裡,能清楚的看到屋子裡那個女子的容貌。
女子生得確實很美,尤其是她雙耳上掛著的那一對珍珠耳鏈,與現在掛在蘇瓷兒左耳上的那隻一模一樣。
花襲憐負在身後的手下意識捏緊,他盯著那女子的珍珠耳鏈看了一會兒,然後視線下落,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腹部,面色越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