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籠罩著殺氣(1 / 2)

李彥強作鎮定,同時裝作不經意地拿眼睛瞄了一下附近的幾張桌面還好,除了正在饕餮的食客,似乎沒有其它異常。

或許是看出了對方心態的變化,白寶元微微將頭傾向了李彥,壓低嗓音說“李經理請放心,敝號這裡雖說是魚龍混雜,但我好歹還算是個堂堂正正的中國人。”

見酒樓掌櫃擺出這麼個姿態、且言語中蘊含著示好之意,軍統男中尉心頭頓時一寬,他有些做作地笑了一聲,含混地回應道“白掌櫃能在文城做著如此大的買賣,自然不會是什麼等閒之輩!”

白寶元一愣,感到了彼此間的話不投機,於是收回了前傾的姿勢,重新在椅子上坐直,臉上則換了一付世故的表情“李經理這麼講話,分明是不拿白某當朋友了。那好,我不多打擾了,我這就去後廚給你傳菜。”一邊說,一邊就要起身。

李彥耳朵聽著白寶元說這番話,腦子裡卻已迅地轉了好幾個彎,他想這個白掌櫃一上來就問王穗花是否安好,而他明明看到過周怡與王穗花一同來酒樓叫外賣;難道,此人竟然知道周怡的下落?他還特意強調“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似乎在暗示他掌握著與日本人有關的事情!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容酒樓掌櫃的屁股離開座椅,李彥就伸出手去,輕盈卻堅決地按住了對方的一條手臂“白掌櫃別誤會,你我一見如故,我看你的面相應該比我年長,如不嫌棄,小弟便以兄長相稱了。”

白寶元果然改為了坐定沒有移動,同時含笑問道“敢問李老弟有何吩咐?”

李彥猶疑了一秒鐘,字斟句酌地說“不瞞白兄,我剛剛和王經理從太原回來,聯絡進一批洋貨到文城。可是這次回來,留在文城替公司照應貨品的一個僱員卻不見了——就是白兄剛才提到的、和我們王經理一起來過酒樓的那個女人。不知道白兄這幾天可曾看到過她?”

這一來,輪到酒樓掌櫃吃一驚了原來這夥男女,還不知道他們的女同伴已經出事的訊息!可能嗎?莫非是在故作不知?白寶元心想那個女人當晚就在自己酒樓的外面暴屍街頭,差不多半個文城都聽見了槍聲,我也不怕說給你聽!於是,他繼續壓低聲音,將周怡當晚遇難的過程,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講述的同時,他還不忘仔細地觀察李彥的表情變化。

軍統男中尉此刻猶如三九天被一盆雪水灌頂,渾身變得冰涼——周怡,周姐,竟然已經犧牲!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卻又不得不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直到白寶元講完,李彥才勉強問出一句“白兄確信沒有看錯人?被打死的真是和我們王經理一起來酒樓的那個女人?”

“千真萬確,槍響的時候,我們都擁出去看熱鬧了,當時我離那個開槍的孟大腦袋連三尺都不到。女人的臉孔我也看得真真楚楚的。”

“那個孟大腦袋就是你說的、日本人手下的偵緝隊隊長?”

“沒錯,就是他,兩槍都是他開的,第一槍打倒了那個女人,走上前又補了第二槍。”

白寶元特意將孟龍生殺人的情況描繪得很詳細,這個新晉偵緝隊長目前對關門山裡的大當家的威脅極大,還不時地騷擾酒樓生意,不妨讓他多樹些敵人——如能假他人之手將其除掉,不失為是上策。不料,當說完這一切之後,白寶元詫異地現,坐在對面的李彥竟然看上去十分平靜。

“李老弟,貴號的僱員裡面,怎麼會有人得罪了日本人?還是個女的。”

並不甘心的酒樓掌櫃,索性挑明瞭話題,試探李彥如何應對。

“我也不清楚啊!這個女人是我們從農村找來的,因為頭腦靈光、手腳麻利,就僱傭了她替公司看貨物;一直表現得中規中矩的;誰知道這次我們去了太原一趟、回來她就不見人影了。若不是白兄碰巧看到了,誰能想到她竟然和日本人攪到了一起、還丟了性命!”

白寶元沒有吭聲,面色凝重地盯著李彥看了一會,見對方說得絲絲入扣,也就沒有再追問,嘆口氣說“這年頭,人的性命不比地上的螞蟻更值錢吶。但願這個死掉的女人,不要牽連到了貴號。”

李彥愁眉苦臉地使勁地點著頭“我也擔心這個啊、白兄!不瞞你說,我們公司做的洋貨,主要來自北平、天津和太原,許多門路還得仰仗著有日本人的關係才行得通啊。如果得罪了日本人,只怕今後的生意要難做。”

再度打量著面前這位錦衣玉食的李彥,酒樓掌櫃未免有些意興闌珊——或許,是自己看走眼了,這個公子哥一般的人物,不大可能和反日分子有什麼勾當的;那個被孟龍生打死的女人,說不定真的只是被這家公司僱傭來看貨的,只是他們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罷了。

接下來的時間,白寶元一直呆在一樓斜對著酒樓大門的櫃檯裡,藉著櫃檯上擺放的一排碩大酒甕的掩護,不時從酒甕之間的空隙望出去,觀察在一隅獨自吃喝的李彥。見他果然將剛才點的酒食吃得乾乾淨淨,又打包了一些熟食,最終打著飽嗝仍從後門離去。

白寶元悄然跟著李彥出了後門,酒樓掌櫃看到,這個李副經理騎著一輛腳踏車,載著一個大包裹,慢慢悠悠地騎遠了——他們的小汽車呢?那腳踏車後貨架上夾著的、不會就是他所說的從太原來的洋貨吧?他們難道從好幾百裡外的太原騎著腳踏車回來的?

帶著種種不解的疑問,白寶元重新隱入了酒樓的後門。

李彥在文城街頭小心翼翼地兜了一個圈子,在沒有現異常情況後,才騎回了城北的楊柳巷一號院。

軍統山西站情報二組,立即召開了緊急會議。

轉述周怡壯烈殉國的一幕時,李彥幾度泣不成聲,在太原的時段裡,周怡曾經像大姐一樣時常照料著單身一人的李彥;而老劉雖剛剛加入情報二組,但自從王穗花帶人奔赴南同蒲路前線之後,正是周怡每隔一天的出現才讓孤獨留守、擔驚受怕的電臺臺長感到了慰藉和暖意,所以他也流下了熱淚,不得不摘下眼鏡去揩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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