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飛騎求援

即便日本人的援軍尚未完全抵達,八路軍這邊的最高指揮員吳子健還是隱隱意識到了不妙。

戰場上的這兩夥鬼子,擺明了架勢是要先堵後纏、不讓己方順利撤走——不管這其中原因是什麼,巨大的危險顯然已在悄悄迫近。

徐旅支隊長再度環視了一下自己麾下的陣容騎兵尚可一戰,步兵如果在必須照顧重傷員的前提下,幾乎沒有戰力可言。此去關門山腳下乃至西坪村,十幾裡的路程是隻少不多的,算上運送重傷員的因素,行進度只能用緩慢二字來形容——如此一來,日軍後續的援兵遲早會追趕上來,一旦形成在荒原上的包圍戰,己方很難逃脫被殲滅的厄運!

“劉參謀,”吳子健突然叫了一聲“你馬上挑一名騎兵,你們兩個分頭從小鬼子卡車阻擊陣地的兩側突出去,跑回西坪送信!”

被點名的支隊部劉參謀,當即提起馬韁到了吳子健的身側,後者則繼續命令道

“找到一營長王雙龍傳我命令,要他在營地只留第2連警戒,第1連以及第3連餘部立即出動,由你二人帶路,向我這裡增援接應!”

劉參謀應了一聲,隨即指向騎兵班當中的一員,命其跟隨自己出。

“還有,讓一營長馬上派人通知西坪村、梨花浦以及河口村的部隊,全面進入戒備!”

吳子健的這道命令,讓身邊其餘的幾個隨員都大感意外,但他們從支隊長嚴峻的臉色中,也意識到了這場原本是小規模的戰鬥、極有可能演變成一場大戰。

“老魏,時間緊迫,你我現在開始兩線作戰,”說話間,吳子健已經策馬到了二營長魏鑫的身邊,俯下身吩咐道“我們得趕在小鬼子的援兵到來之前,把擋在退路上的敵人先驅散,這樣才有可能避免腹背受敵。”

極度疲憊的魏鑫,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期待支隊長能將命令說得更詳盡。

“是這樣,你帶領所有步兵,原地安置好重傷員,還是依託咱們繳獲的這輛卡車,阻擊後面的鬼子,堅決要在原地頂住;”吳子健一面說,一面指點著同蒲鐵道線的方向,然後手中的馬鞭反方向一揮“我先帶領騎兵佯裝突圍,然後從兩側鉗擊日本人斷我後路的那輛卡車,爭取把他們先擊潰,打通我們的退路——我已經派人回西坪村去報信,讓大龍他們立即趕來馳援!”

聽到這裡,尤其是最後一句,魏鑫渾濁的雙眸重新亮了起來,大聲嚷道“放心吧支隊長,我保證給你守的死死的!”

命令,被迅貫徹下去了。

吳子健召集了騎兵連長和排長,對他們講清了自己的戰術意圖,旋即下令行動。

支隊部的劉參謀以及一名騎兵,早縱馬飛奔了出去,兩騎馬一個從南、一個從北而出,均遠遠繞開了擋在他們正前方的日軍卡車阻擊陣型——很快,他們兩個重新匯合,並騎衝向了關門山方向。

“看到他們兩個衝過去的路線了嗎?”吳子健用馬鞭戳點著吼道“騎兵一分為二,順著他們兩個的路線先跑出去,然後突然轉身、從南北兩側夾擊鬼子的卡車——目的只有一個,把這幫孫子趕走,不讓他們堵住咱們的退路!

騎兵開始馳騁了。

遠遠的負責阻斷八路軍退路的日本兵,不足兩個步兵分隊,剛才目睹到了有兩人騎馬繞開並越過了他們的阻擊陣勢、跑往了關門山方向。因為只有區區兩騎突出,這夥日本兵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但是接下來對方騎兵突然起的行動,卻讓負責指揮這夥鬼子的指揮官——年輕的少尉小隊長亂了方寸八路的騎兵幾乎是沿著剛才那兩騎的原路,分從左右開始奔跑,看其架勢,儼然是要故技重施、突圍而走。

怎麼辦?自己手頭只有二十人不到,這卡車是攔截南面的還是攔截北面的騎兵?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日軍少尉彷徨無助之際,八路軍的兩股騎兵已經快運動到了日軍阻擊陣勢的左右兩端。而讓這個年輕少尉大吃一驚的是,兩股騎兵並沒有揚長而去,反倒雙雙勒轉馬頭,朝著他的卡車展開了對向衝鋒!

日軍少尉的手下,始終是以卡車為中心,背對關門山、面朝同蒲路方向一字排開佈勢的,為的就是方便阻擊。因此當八路軍的騎兵突然利用度優勢,從其兩邊的側翼包抄過來的時候,多數日本兵根本還來不及調轉槍口迎戰。

夾攻的八路軍騎兵共有三十多騎,清一色的小馬槍火力密集,衝鋒伊始就將日軍一字長蛇佈勢的兩端給打亂了。如夢方醒的日軍少尉,急忙命令兩端變陣迎敵,並狂吼著調動卡車車廂裡的機關槍——那三挺輕機關槍本來也都架在卡車車廂的邊上、正對著同蒲路方向的。

徐旅支隊長此刻親眼見識了他的騎兵的厲害兩輪小馬槍齊射之後,騎兵們紛紛收槍,拔出了亮閃閃的馬刀,轉眼之間,兩股鐵蹄激流就衝進了日本兵的長蛇陣中,橫砍豎劈起來。

萬萬沒有料到會出現這一變局的年輕日軍少尉,大呼小叫著布著命令,但在騎兵迅雷般而至的氣勢面前,他的部下已然手忙腳亂,拼死應付那些居高臨下的八路騎兵,根本沒有誰聽得清長官的口令。那輛卡車上的幾個日軍機槍手,面對車下敵人與自己人絞做一團的混亂場面,也唯有急得哇哇亂叫,卻不敢開槍掃射。

觀戰的吳子健,從望遠鏡裡看到了站在卡車車廂上跳腳嘶吼的日軍少尉,判斷他就是這夥鬼子的頭目,當即從身邊的警衛員手裡要來了一枝中正式,在馬背上端槍瞄準了差不多三百米左右的目標,片刻之後,砰地射出一槍,卻未命中。徐旅支隊長不急不躁,迅拉栓上膛,再度瞄過去。

“砰!”

這一槍準頭不賴,擊中了目標的肋部,站在車廂擋板邊跳腳的日軍少尉,一個倒栽蔥從卡車上掉了下去。

指揮官中彈,這夥日軍越慌了。終於,卡車駕駛室裡的汽車兵猛踩油門,卡車轟然啟動,向前直竄了出去,甚至颳倒了兩個自家士兵——正在前方混戰的八路軍騎兵和日軍步兵禁不住紛紛躲閃,眼睜睜地看著大卡車一掠而過。反應快的日本兵,已經開始追著卡車的屁股邊打邊撤了。剩下的,則被對手的馬刀逼得左支右絀,很快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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