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特務機關長的心頭忌憚

大隊長奈良少佐接到部下坂本中尉的戰場報告後,同樣意識到了不妙——此次派出坂本中隊馳援的命令,直接來自文城城內的萩原旅團司令部,下命令的是旅團參謀長河邊大佐。因此,他立即透過文城東郊兵營內的電話,將最新情況上報給了河邊參謀長本人。

握著電話的河邊大佐,氣得當場咒罵起來——自現一小股中國軍流竄到文城南郊牛島中隊的兵營附近開始,接二連三的戰報就令人沮喪和抓狂牛島中隊從派出小股部隊巡查、到整個中隊主力大舉出動,最後甚至調動了重武器,可結果卻是一輛運兵卡車先遭焚燬,隨即又被中國軍掠走了一門炮和炮彈,其後再被迫向上峰緊急求援;如今,更是傳來牛島中尉本人陣亡的噩耗!

據說同樣不斷增援上來的中國軍是盤踞在關門山腳下的八路軍一部,這股屢次遭皇軍掃蕩打擊的八路始終未能滅絕,現在更是猖獗到了敢於光天化日流竄逼近到同蒲路沿線作亂。

河邊非常清楚,在文城特務機關長小島正雄那裡,更是對今天中國軍的這次異動心存忌憚——之前與小島機關長通話時,對方明確表示了對地處荒原之上的那處農家宅院的擔憂,作為平井挺進隊外出抓捕婦女行動的秘密中轉站,該農家宅院極有可能已經暴露,並由此引來了中國軍的窺伺和襲擊。

所以按照小島機關長的意思,今天務必要全殲流竄過來的這一小股中國軍,以確保“風計劃”的萬無一失。

只不過,戰況的展變化委實令人瞠目結舌,眼下甚至到了失控的局面。先後派出的兩個步兵中隊,遭到了強大的抵抗——且戰且退的敵軍同樣有大批援兵不斷開進到戰場投入作戰,導致雙方形成了強勢對峙。

惱火地結束通話了奈良少佐的這個電話,河邊大佐站在面朝鐵道線的窗前,呼呼喘著粗氣,同時考慮著接下來該怎樣決斷是自己直接命令奈良步兵大隊繼續增兵、還是重新同小島機關長進行會商?抑或直接向旅團長少將請示?

思忖半天,他覺得還是先與特務機關長溝通一下再做定奪。畢竟,駐守在文城東郊的奈良步兵大隊,是整個旅團在這一帶的唯一機動兵力,沒有絕對必要的前提下,不可輕易出動太多。

此時此刻,坐鎮在市公署後巷特務機關裡面的小島正雄,同樣如有芒刺在背——他已經失去了與牛島步兵中隊的直接聯絡,正急得團團轉,不料就接到了河邊參謀長打自火車站的電話。

手拿著聽筒,日軍特務機關長猶如泥塑一般目光呆滯,及至聽完通報,心跳已經無法抑制地開始加劇牛島陣亡,其麾下中隊損失慘重;即便加上緊急馳援的坂本中隊,也未能將流竄過來的中國軍全殲!

“小島君,按照目前雙方對峙的態勢,以及交鋒的地點,想要聚殲中國軍幾無可能——除非,進一步從奈良步兵大隊派遣援兵,同時還得考慮從豐店縣城調動一部分兵力,包抄八路軍的後翼……”

聽筒裡,河邊參謀長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進一步擴大作戰的決心明顯不足。

“參謀長,是否繼續出兵,還是請示一下旅團長少將本人吧,”小島正雄心慌意亂地回應著“我現在有必要立即帶人出城,趕往那處秘密中轉站——既然無力全殲流竄過來的八路,那至少要把秘密中轉站銷燬乾淨。”

聽到小島如是說,河邊大佐暗暗鬆了一口氣,同時不無關切地問道

“戰事尚未結束,有必要你親自過去看嗎?不過就是一家農宅,放把火燒乾淨就是了。”

“不行,我很不放心,牛島這個傢伙做事還是太過魯莽了——希望他的殉國無愧於天皇陛下。”

無心多說的小島正雄,又用三言兩語草草結束了與旅團參謀長的通話,隨即吩咐身邊的部下備車,帶上了一個分隊的便衣特務,直奔文城南門而去。

出了南城門,小島讓車隊特意經過了牛島中隊的兵營駐地,那裡只剩下了中隊部的幾個人以及哨兵在值守,其餘都趕赴交火前線了。

離開兵營,又向前駛出了將近2公里路,便抵達了作為“風計劃”秘密中轉站的農家院舍。還相距很遠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到了那裡升騰起來的一大股濃煙——牛島中隊留在這裡的一個步兵分隊,在放火焚燒宅院。

看見小島大佐的車隊駛來,焚燒現場跑出了兩名便衣特務,他們正是值守這一秘密中轉站的人員,原本為三人,均為文城日軍特務機關情報班便衣隊的隊員,其中一人今天暴露後遭中國軍射殺。

“怎麼回事?拖延了這麼久才放火燒房子?”小島正雄一下車,便喝問上前迎接的兩名便衣隊隊員。

“報告小島長,掩埋那對農家母子的過程很吃力,耽誤了時間。”一個便衣隊員小心翼翼地彙報著。

他所謂的農家母子,正是這座宅院的女主人及其幼子,她們在便衣隊隊員放棄這裡出逃的最後一刻遭到殘殺。其後捲土重來的日本人,奉小島正雄的電令將這裡的一切銷燬。他們選擇將那對母子挖深坑埋在後院,這一行為耗費了很長的時間。以至於小島機關長親臨此地之前的十分鐘左右,日本兵才在兩名便衣隊隊員的指揮下,放火焚燒宅院。

此刻,目睹著逐漸燃起熊熊大火的“風計劃”秘密中轉站,特務機關長心頭百感交集——儘管已經盡了最大程度的焚屍滅跡,卻不知道此間的絕密是否已經被中國軍掌握!

接下來,小島正雄將那兩名便衣隊員叫到自己的車前,詳細逼問了整體事件的全過程。

“被中國軍射殺的那名隊員的屍呢?”

聽到小島長如此提問,一名便衣隊員伸手指向兩百多米開外的地方,表示該隊員目前仍遺屍那裡,但他身上的手槍和匕都被追殺上來的中國軍搜掠走了。

小島正雄心頭不由一蕩被搜走的手槍是南部十四式,僅憑此一點,那夥中國軍官兵就能判斷出死者是日本人的身份。

巴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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