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好讓向繁洲夾在中間,伸手要接那酒杯。
「何總監大度。」方覺廷拎自己的酒杯跟她碰杯,甚至杯沿刻意降得比她低。
杯子放到嘴邊,向繁洲叮囑:「喝一口意思一下得了。」
方覺廷想起那晚向繁洲被折騰得沒脾氣,卻始終沒把人推開的模樣,他當時就知道何慕不一樣,這小子除了小時候對周家那姑娘有點耐心,其他人幾乎都不看在眼裡。
他越看越覺得,何慕是有點面熟的。
雖說女大十八變,不知道現在周景禾長什麼樣,但何慕這面容少說也得和少女時期的周景禾有八分相似。
「向繁洲,你小子怎麼從小到大都只喜歡這款?」
石破天驚一句話,溫虞登時往這邊看。
這三人她也就跟遲遇最熟,他性子溫和,講什麼話都聽得認真,又博聞強識,什麼都能聊點,加上後來他倆都做了藝術行業,也有更多的話題可聊。
她和向繁洲其實沒那麼熟,這麼些年也沒聊過幾句話,他們天生不大對付,卻又和她與方覺廷那種不同。她與方覺廷是見面恨不得連吵三天三夜;而向繁洲一向性子悶,她從小就鬧騰,兩人相看兩厭,甚至懶得產生唇舌之爭。
所以接觸也不多,對周家那小女兒也只是聽聞,沒有見過面,並不知道何慕究竟像不像她,只是覺得這話是帶刺的。
何慕放酒杯的手頓住,目光凝滯。
向繁洲:「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方覺廷自覺失言,退回去了。
酒杯本是個放下的路徑,此刻又被拎起來了,何慕仰脖大口喝著,幾乎要一飲而盡。
喝到一半,酒杯被奪走。
「少喝點。」向繁洲看到她眼圈發紅,此時卻又無法解釋過多,束手無策。
半晌,何慕甕聲甕氣地說:「我困了,要回去睡覺了。」
向繁洲跟著要起身。
何慕推開他:「你在這跟他們繼續玩,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堅持,她第二次拒絕:「向繁洲,我想自己待會兒。」
最終,他只能暫時卻步,望著那遠去的背影失神。
何慕本想直接回房間的,結果頭腦昏漲找不到方向,迷了路,不知怎麼順著連廊走到了電影院附近。
返回的時候,卻碰到了向繁玿:「何小姐。」
她先被叫住了。
「向先生。」她腳步頓住,禮節性頷之後打算離開。
向繁玿卻靠近了:「為何怕我?」
「沒有,」何慕說,「只是著急找回去找我朋友。」
他一手抄兜,故作姿態,沒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