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兩隻手軟軟地貼在他手臂上, 作勢要把他往起居區那兒推。
雲深比溫柚高了將近一個頭,站在她身旁跟堵牆似的, 不動如山,哪裡是她能推動的。
男人鬆了鬆肩胛骨,順勢掙開溫柚的手,很沒人情味地道:“別動手動腳的。”
溫柚垂下手,就見他涼涼地睨著她,扯唇冷笑:“樓下是什麼人?我不能見?”
溫柚:“沒有沒有……”
“還讓我躺幾個小時?”雲深輕哂道, “怎麼,要喊賊進來,把我家搬空了?”
溫柚搖頭,如實交代:“只是兩個同事。”
她語氣吞吞吐吐的, 明明是很正常的同事交往,雲深也沒有不允許她帶朋友回家玩, 她卻表現得似乎很為難。
雲深瞅了她一會兒,表情變得有些荒誕:“明白了。你哥拿不出手是吧?”
“……”溫柚喉嚨莫名乾燥,生怕他生氣,她立刻轉變了態度, “哥我錯了,剛才一時應激, 說錯了話。其實這事兒很簡單, 樓下的兩個同事都認識你, 前段時間也來這裡玩過, 但我沒有和他們說房東是你, 我怕他們等會兒見到你會被嚇到, 產生誤會。”
“誤會什麼?”雲深不太耐煩地問。
其實溫柚解釋到這兒已經足夠了,沒必要把話說得太滿。
按照她以前的說話風格, 肯定不會回答雲深這個問題了。
但此刻的她,腦海中的潮汐吞沒了海岸線,她輕輕攥著指尖,本文由企鵝君羊 么五二二七五二八一 整理平靜地看著他,道:“因為我之前一直瞞著,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了,他們見到你,可能會誤會我和你之間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畢竟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
後面這句話,她幾乎耗盡了畢生的勇氣,才佯裝雲淡風輕地說出來:
“而且……我長得這麼好看,和異性合住,確實是蠻危險的。”
……
溫柚話音落下,只覺周遭的時間、空間彷彿都凝固了。
她的腦子好像也乾涸了,潮水褪去,徒留一片混亂的灘塗。
雲深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似是完全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堂而皇之,振振有詞,眼睛直視著他,像在陳述一件公認的事實,那就是——
她長得這麼好看,和她合住的異性很容易產生不正當的心思。
氣氛變得微妙,溫度也在暗暗攀升。
男人漆黑的眼底染上幾分戲謔,似是真的覺得很好笑。
他緩緩傾身,拉進兩人距離,散漫地垂著眼,憑藉身高優勢,目光結結實實罩著溫柚,打量了會兒,囂張道:“你好看?哪兒好看了?”
頓了頓,又補上一句:“我怎麼沒看出來。”
溫柚維持著仰視的姿勢。
空白的大腦瞬間回血,血色漫上臉頰,並不是因為害羞。
而是因為,拳頭硬了。
他竟然說她不好看?她小時候就算被人嘲笑是“妖怪”,那也是好看的妖怪。
對溫柚而言,顏值不是最重要的,但被嘲諷顏值是萬萬不能的。
恰在這時,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
溫柚壓下情緒,轉身跑回房間,循著鈴聲,找到了消失已久的手機。
“怎麼不開門呀?”朱意雯納悶道,“你在家吧?我們呼叫了好幾次了。”
溫柚:“不好意思啊,剛才有點事,現在就開。”
掛了電話,她奔去玄關,給朱意雯開了單元門。
雲深已經回到主臥,溫柚在客廳杵了會兒,心裡那點邪火消不下去,她於是折返回起居區,敲了敲主臥房門,也不管對方聽不聽得見,自顧自道:
“學長,我們準備吃火鍋,你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