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柚沒聽清他最後說了什麼, 腦子裡只有那句“以前怎麼沒發覺你這麼好玩”,不斷地迴響。
意思應該是, 現在的他和以前不同了,忽然對她感興趣了。
用“好玩”來描述一個人,對雲深而言,應該是很正面的評價吧?
溫柚這麼想著,盤子裡的蛋糕已經見底,她鎮定地說自己吃飽了, 收拾了下桌面,和雲深道了句“晚安”,從容離開。
轉進起居區,溫柚的腳步倏地加快, 一下衝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房間裡一團漆黑, 她背靠著門,終於可以放肆地喘氣。
只聽“咔嗒”一聲輕響,床頭一側的壁燈忽然亮了,溫檸躺在床上, 睜著朦朧的睡眼看她:“姐,找我有事嗎?”
溫柚微怔, 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激動進錯房間了。
“你臉怎麼這麼紅?”溫檸揉了揉眼睛, “還笑得這麼開心?”
“有嗎?”溫柚揉了揉臉。
她現在心情確實不錯, 面對這個便宜妹妹也產生了幾分傾訴的衝動:“噢, 就剛才, 我給雲深過生日, 然後他誇了我幾句。”
“今天是姐夫生日啊?可我好睏,就不起來祝賀了。”溫檸翻了個身, 懶懶地問,“他誇你什麼你這麼開心?”
溫柚:“他誇我……好玩。”
“誇你好玩?”溫檸稍微精神了些,“他玩你什麼了?”
溫柚:……
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奇怪。
溫檸抱著枕頭,覷著溫柚通紅如血的臉,不自覺腦補了一場曖昧至極的雙人遊戲。
她半張臉埋在枕頭裡,不知想到什麼,聲音悶悶地對溫柚道:“你們可別玩太過火了。”
溫柚:?
溫檸:“一定要戴套。”
溫柚臉要燒起來了:“你在胡說什麼啊?”
溫檸像沒聽見她說話,自顧自地,苦口婆心地道:“姐夫看起來就是很猛的那種,你們做完之後,最好再檢查一下套的完整性。”
“我謝謝你啊。”
溫柚撂下這句話就開門走了,背影透著莫名的慌亂。
回到另一間次臥,溫柚倒在床上,感覺自己純潔的小心靈受到了汙染。
連帶著雲深誇她“好玩”的那句話,也變得難以直視起來。
一宿無話。
翌日早晨,溫柚七點多爬起來,去外面的洗手間洗漱。
明媚晨光穿過落地窗照進室內,溫柚從洗手間出來時,聽到廚房裡頭傳出煤氣灶點火的聲音。
她折回洗手間,重新束了下頭髮,紮實的馬尾垂在腦後,整個人乾淨爽利,這才往廚房方向走。
男人立在灶臺前,一身簡明利落的襯衫西褲,肩寬腿長,背影挺拔,精神看起來還不錯,燒應該退得差不多了。
他左手抓著鍋柄正在煎蛋,袖口折上去,露出一截結實勁瘦的手臂。
溫柚目光頓住,就見明亮的日光照得他手腕肌膚冷白如玉,一串純灰色海水珍珠手鍊環在腕骨處,散發著幽幽冷光,與他骨骼清晰的手腕相配,透出難言的矜貴與性感。
那是她送給雲深的生日禮物。
幾個月前,溫柚在雜誌上看到歐美男模佩戴炫彩珍珠,冷硬的珠串襯托男人手臂線條,她一下子就被吸住目光,止不住想象雲深佩戴類似首飾的樣子,肯定比模特還要性感。
她記得雲深並不天天戴手錶,而且他的手錶都是銀灰黑三色,如果與冷色調的珍珠疊戴,效果應該也會很驚豔。
溫柚那時頭腦熱得厲害,明知雲深從不戴除了手錶之外的首飾,她還是忍不住聯絡了國外的朋友,找到最好的海水珍珠場地,排隊、設計、選珠,花費好幾個月的工資,買下了這條品質極高的純灰色珍珠手鍊。
直到雲深生日真的到了,她忽然又膽戰心驚,不敢當面送給他,於是在昨天早上,趁著進主臥照顧他的機會,溫柚悄悄把禮物盒子擺到了他的床頭櫃上,等待他自己發現,然後大機率丟到衣帽間的角落吃灰。
沒想到。
他竟然直接戴上了。
那應該,算是有點喜歡這個禮物吧?
溫柚腳步放輕,目光流連在男人腕骨突出、勁瘦有力的手腕。
他今天沒戴手錶,只一串珍珠,清冷奪目,不帶一絲煙火氣,讓人完全忽略這隻手現在正熟練地顛著平底鍋煎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