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帥的計劃執行得相當順利。對方只開來一輛車,穩穩停在他對面。副駕駛座上的年輕人下車,正是電話中提及的大老闆。車內的代駕老孫機靈得很,未下車露面,顯然就是之前充當移動定位器的角色。
“哎呀,這不是袁老闆嘛!沒想到袁老闆您看上去正派得很,居然也摻和拐賣良家婦女這種勾當?”年輕人走到袁帥跟前,一眼認出他的身份。
袁帥也不含糊,抬眼細細打量起這位年輕人。筆挺西裝略顯皺褶,精心打理過的頭此刻卻略顯凌亂。儘管模樣狼狽,卻掩不住渾身散出的富貴氣質。
“哦,原來您是陳氏集團的陳彬陳大少啊!您這一路緊追不捨,有何貴幹呢?我可得宣告,我乾的一直都是正經營生,拐賣婦女這種事,我向來不沾邊。”
“倒是陳大少您,今天怎麼這般狼狽,莫不是風流公子玩鷹反被鷹啄了吧?”
面對權貴子弟,袁帥並無絲毫懼色,言語間依舊硬朗有力。
“哼,我今天不是來和你閒扯的。你在農家菜館帶走的那個醉酒女子,是不是?”陳彬沒佔到嘴上便宜,索性直奔主題。
“沒錯,可這與您有何相干?”袁帥反問。
“她是我未婚妻,你趕緊把她交出來,別自找麻煩!”陳彬說著,一把揪住袁帥的衣領,凶神惡煞般威脅。
“別在我這兒裝腔作勢,咱都是講道理的人,把手撒開。”袁帥手臂猛一揮,輕易掙脫了陳彬的鉗制。這一下力道十足,陳彬被震得身形一晃,上半身重重撞在袁帥的後車窗上。
陳彬藉機往車內一瞥,後座上躺著的正是他的未婚妻。他二話不說,立刻拉開車門,打算強行將人帶走。
兩人在車外一番爭執,加上車門驟然開啟帶來的冷風,雙重刺激之下,陳彬的未婚妻竟微微恢復了意識。她甫一睜開眼,便見陳彬正從車外往裡鑽,酒店內生的一幕幕頓時湧上心頭。
“流氓……陳彬,你這個流氓……”她虛弱地低語,斷斷續續的話語清晰傳入袁帥耳中。看來,自己還真沒冤枉這位陳大少。
陳彬這傢伙,準是打定主意在飯館裡把未婚妻灌醉,趁機佔便宜。誰知自己酒量不行,人沒灌倒,反倒讓對方找機會溜了。
“喂喂,寶貝兒,我是你老公陳彬呀,乖,跟哥回家,咱倆洞房去。”
陳彬藉著酒勁,滿嘴胡言亂語,越來越離譜。
“滾一邊兒去!你個畜生,要不是我機靈逃出來,早被你得逞了!”
陳彬的未婚妻躺在車後座,腳丫子瘋狂蹬向陳彬,一副恨不得把他踹下車的架勢。
“我說陳彬,你丫還沒明白狀況?看看人傢什麼態度,識相點吧。”
袁帥看陳彬依舊囂張,忍不住從後頭一把薅住他,硬生生拽出車外,“砰”一聲關上門。陳彬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袁帥。
“袁帥,老子叫你一聲袁老闆是給你臉,你今天一而再、再而三插手老子的事,還動手打我兩回,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上啊,給我廢了他!”
陳彬手一揮,指向袁帥,彷彿指揮千軍萬馬般下達命令。
“陳大少,您是不是喝懵圈了?自個兒孤家寡人來的,忘了?您那群豬隊友估計還在城裡迷路呢。”
袁帥看著地上撒潑打滾的陳彬,覺得好笑至極。經他這麼一提醒,陳彬也記起來,平時跟著的一群手下,全被袁帥用假訊息支使得滿城亂竄,此刻身邊除了個代駕,哪還有半個幫手?
“袁老闆,可以啊,原來早就布好局了。我就說嘛,怎麼你老改路線。”
“大少,我得說你這愛好真夠獨特的。豪宅住厭了,偏要跑到小飯館的破炕上幹這些腌臢事兒,你說你偷摸幹也就罷了,偏偏讓我撞見。”
袁帥見陳彬一副要咬人的模樣,索性連諷帶刺,反正這種嬌生慣養的大少爺,他單挑能揍好幾個。
陳彬現自己孤身一人,立馬搬出自家家族的名頭,企圖嚇唬住袁帥。
“別得意太早,我家多大勢力,你心裡有數。最後一次問你,放不放人?”
“人,我肯定會放。”袁帥大方回應,隨即話鋒一轉,
“但得等她徹底清醒了,那時候她愛去哪兒我不管,現在嘛,你就甭想了,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陳氏集團的能量,袁帥自然心中有數。將來生意場上難免與其打交道。但今日之事,絕不能向強權低頭,把個醉醺醺的姑娘交到禽獸手裡。
“行,你有種!我告訴你,從今往後,陳氏集團黑名單上有你一號!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
陳彬眼瞅著袁帥步步緊逼,心裡慌得不行,生怕這傢伙幹出啥衝動事來,趕忙麻溜地從地上爬起來。
“老子陳家的生意遍地開花,你就給我祈禱吧,下次別讓我再撞見你!”陳彬衝袁帥一陣咆哮,隨後頭也不回地鑽進了車裡。
跟逃命似的上了車,好在這兒就四個人,他也不用顧慮什麼家族面子不面子的。
“開你的車!”陳彬這會兒比剛才還瘋,對著代駕老孫一股腦地洩著心頭的憋屈。
“那個……去哪啊?”孫師傅有點結巴地問,此刻覺得這城市突然變得陌生起來。
“哪兒都行!只要是離開這鬼地方,哪裡都讓人安心,靠,這破教堂!”陳彬在車裡扭頭瞪向袁帥的方向。
曾經常來禱告的教堂,如今在他眼中失了那份安寧,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噴湧著憤怒。
伴隨著孫師傅猛踩油門,轎車輪胎尖叫著遠去。
“切,什麼東西!”袁帥朝著陳彬離去的方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