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望風支開了所有人,他痴痴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他知道蘇瓷兒長得不差,可從前竟未發現她生得這麼美。這塊白色的布條覆著她的眼,他不會看到她眼中的冷漠鄙夷,只能欣賞到她孱弱無助的乾淨模樣。
從前的蘇瓷兒有多高傲,現在的蘇瓷兒就有多讓人想要褻瀆。
豔麗的梅花瓣從天而落,紛紛揚揚地灑在蘇瓷兒的面頰上,肩膀上,腰肢上。
它們像織女細心編織上去的花紋般,盛開在少女的裙裾上。
餘望風想,蘇瓷兒一定也是喜歡他的,只是怨恨他與她退了婚,因此才拉不下臉做他的平妻罷了。
既然如此,不若他先邁出一步,幫幫她。
蘇瓷兒燒得迷迷糊糊,什麼都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像個貨物似得被又搬又挪,現在好像還有人在解她的衣裳?
洗澡嗎?
她身上溼漉漉的,確實有點想洗澡。
不過脫衣裳這種事情她可以自己來。
餘望風解開蘇瓷兒身上的斗篷,露出裡頭那件素色的裙子。
衣裳半乾,少女的身段一覽無餘。餘望風神色越發激動,他伸出手,觸到那素白無痕的腰帶。
突然,一道黑影朝他襲來。
餘望風下意識後退,並抽出長風劍。
跟餘望風對上的,是一團黑色的魔氣。
這團魔氣雖來勢洶洶,但顯然十分稚嫩,像是剛剛出生,正在蹣跚學步的孩子。
餘望風除了一開始被偷襲的時候有點慌張之外,後續已經能應付自如。
他循著魔氣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那斗篷實在是大,將偷襲之人罩得嚴嚴實實。而且那個人整個人都被魔氣圍繞著,因此一時間餘望風連他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
花襲憐第一次使用魔力,別人看不到,只有他能看到那個站在他身後,與他穿著一樣黑色斗篷的面容邪肆張狂的男人嘴唇輕動,念出一串古老而又神秘的咒術。
花襲憐張開嘴,跟著念。
他剛剛消下去的鱗片再次蔓延上來,從外露的脖頸處往上攀巖,覆蓋住他白皙的左臉。
他黑色的瞳孔中浸出一股殷紅血色。
兜帽下,少年被鱗片覆蓋住的左臉上,那隻左眼嫣紅似血,而另外那隻右眼,則暗如深淵地獄。
他想通了,利用魔咒又如何?只要能變強,只要能守護他最重要的東西,即使深陷地獄,粉身碎骨,他也依舊要用盡最後一份力氣,將這彎最乾淨的清月捧到天上。
餘望風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個跟魔兵同等級的小嘍囉,可沒想到,那團魔氣陡然漲大,幻化成一顆巨大的蛇頭。那蛇頭遮天蔽日,幾乎將整片梅林覆蓋住。
黑色的魔氣圍繞著蛇頭,凝聚成型。
蛇頭張開深淵巨口,無數魔氣噴湧而出。
那黑色的魔氣與紅色的梅花瓣混雜在一起,連柔軟的花瓣都變成了傷人的利器。
餘望風利用長風劍阻擋,不想長風劍被那魔氣腐蝕的靈氣全無,變成一塊廢鐵,他亦被逼得倒退數步。
梅花瓣如利刃,割破餘望風的身體。
餘望風從未碰到過這樣的情況,他立刻轉身奔逃。
臨逃走前,狼狽不堪的餘望風還不望看一眼躺在地上的蘇瓷兒,心中只覺可惜。
.
蘇瓷兒覺得自己就是一塊磚,誰想要,都能搬。
雖然她迷迷糊糊神志不清,但她知道自己被轉了好幾次手。剛才那個人把她放到了硬硬的泥地上,她被咯得很難受,現在這個人替她鋪了東西,雖然依舊很硬,但比起剛才實在是好太多了。
想念貼心乖巧的孝順小師弟JPG。
花襲憐最終還是再次使用了那些魔族咒術,不然憑藉他現在的身體,根本就沒有辦法從餘望風的手裡救下蘇瓷兒。
而且就算他身體健康,憑藉他一個小小的築基期,也不能與餘望風這個金丹期選手對打,那無異於以卵擊石。
唯一的辦法,只有用魔力。
花襲憐將蘇瓷兒藏到一個山洞內後,體力不支地倒下,與此同時,他的下半身撕裂般疼痛,一條泛著青色的蛇尾突兀出現在空寂的山洞裡。
.
山洞裡很黑,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
蘇瓷兒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恢復了一點力氣,其實從喝了花襲憐用手捧給她的那幾口酒後,蘇瓷兒就覺得身上經絡似乎都開始有了流通感。
她猜測,那迷藥的解藥竟是酒。
恢復了一點力氣的蘇瓷兒終於開始轉動她的腦瓜子。
她先扯掉了臉上的布條,然後為了搞清楚情況,小心翼翼地伸手左摸摸,右摸摸。
太黑了,扯掉布條也啥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