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空空一物。
順著水中導航指示,辛夷慢悠悠的回到了假海的另一個出口。
再轉眼,便是辛夷渾身溼漉漉的來到陸地,她瞥了眼時間,解開假髮和長裙原地卸妝,換上了原來那套泅著酒味的衣服。
接著,她繞路,醉醺醺的回到葛臺監獄。
視野中,出現了一輛疾馳在第三車道的私家車。
第二日,特魯星報道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件,雖然各路星聞圖片,都打碼遮蔽了受害者的臉和名字,可報道里關於李鋼兒子的形容詞,實在太直白了,導致不少本地人猜了出來。
有一撥人害怕,有一撥人暗自發笑:他被殺真是活該。
聽說死相挺慘的,但這和普通人又有什麼關係。
特魯星警署就最後監控情況,和當時出警的調查員筆錄發現,第一嫌疑犯大有可能是,被受害者搭訕的漂亮小姐。這次唯一不充分的證據,是月神酒吧的老闆的證詞和客人的證詞,酒吧老闆和客人們對監控裡露出來的側臉照片,完全不清楚,都說沒見過對方。
“真的沒印象,她肯定是坐在角落,屬於是一杯酒沒點過的客人,付過錢的客人,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她當時要是坐在我旁邊,我怎麼可能沒印象?對了,警長,這女人有正臉嗎?你一個側臉,長得再美叫人怎麼認。”
“當時和他起了口角的人,我記得明明是個男客人,長的挺帥,他那桌是全羅漢局,這點一定不會錯。”
“哎呀,您都說了是女性兇手,您老盤問我關於那帥哥的事,是什麼意思。”
最終,辛夷以李道金的身份,被“邀請”到了警署喝茶。
大概是李家提前打點過警署的人,即便知道李道金,是與死者生前最後起過沖突的人,也再沒有警探脾氣火爆敢逼供對方。
曾在最初來到特魯星的免費飛車上,和辛夷有過一面之緣的警員,好聲好氣問了她幾個常規問題。
“事發當晚,我們的人曾搜查過酒吧,並未發現你的蹤影,你能簡單說說關於在...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嗎?有人證做證嗎或者照片、資料。”
“當然,特魯星的監控佈防,一定是沒有中央星的嚴格,據我所知主城的情人湖、假海附近的公園,都沒有裝監控。”
“我們會根據您的據實相告,去查證您的不在場時間線。”
辛夷臉上佯裝發怒,她不耐煩道:“你喝醉酒了能知道自己怎麼回來的?”
“我還沒來得及去告他,人倒是死的快。”
她輕慢的對上警員的視線。
對方內心不由得惶恐:今天為什麼,輪到他錄筆錄。
過了一會兒,辛夷慢慢恢復以往平靜的情緒,她含糊了自己見到楚非夜的時間。
“我同事可以為我作證,昨晚上我真的是喝大了,回監獄的時候人神志不清,大約在22點左右吧。”
她在說謊。
李鋼兒子死在了22點左右,犯人消失於監控視野的時間為22點30分,而辛夷正是擦著晚上十點末的尾聲,見到了打車回來的同事楚非夜。楚非夜見到醉倒在監獄門口的辛夷,自然而然認為對方比自己早回來。
實際上,兩人回監獄的時間不會相差30秒。
警署的人遲疑,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什麼,關鍵問題在於...第一嫌疑人為女性,他們老去苛責倒黴的李道金,是不太好。
兇手再這麼換,也不可能一秒切換性別。依據老警探的經驗來算,既然兇手為激情殺人,就不太可能有太多準備,只可能就地取材用手啊用高跟鞋這類近身的武器,而警署推測的嫌疑人,無疑和剛剛出爐的傷痕檢測報告吻合,有兩處致命傷吻合高跟鞋的鞋跟形狀。
更重要的是,李家的人無形中往地方警署施加壓力,人家還沒來算賬呢,李鋼兒子就不幸身亡。對於中央李家的人來說,指不定是個大好事。
不過,警署裡的BOSS也在氣頭上,正盤問著昨晚跟著小祖宗的警員們。想要得到兇手的畫像。
辛夷斜睨著對方,警員立即賠笑道:“等我們核實完您的同事的證詞,會盡快解除您的嫌疑人風險。”
她不滿道:“儘快是多久?一個小時還是三天?”
而辛夷正在審訊室與警員交涉之際,特魯星的警署來了一位,她極不願意現在就見面的老熟人——中央星高階警探宋眠。
房間內,她半闔著眼,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指,同陪審記錄的兩位年輕警員,都不太相信殺人的是面前的辛夷,他身體動作極為放鬆,全然沒有激情殺人之後的恐慌緊張、羞愧。
房間外,典獄長宋四羊匆匆趕至警署撈人的視窗,意外遇見了大侄子宋眠,兩人見面,懼是面露詫異之色。
“宋眠,你怎麼來特魯星了?”
“叔叔,您來警署做什麼?監獄提人這麼快?”
等到兩人互相瞭解了情況,才知道為的是同一件事情,都是為了撈李道金出來。
典獄長宋四羊一臉懊悔,早知道還不如不用裁決號機器人,節日來了就來了不給他們減負,要不然按照李道金這性子,哪裡會一人在酒吧裡喝悶酒,還無端的和李鋼家這死倒黴鬼扯上關係。
宋眠穿的是常服,並非警署制服,他肯來是受李星野所託,若是他都擺不平了,李家自然會再找人,來特魯星。說實話,若不是李星野此前的恩情,他找不到由頭去還,現下宋眠哪裡會千里迢迢遠赴此處,只為了撈一個人出來?
宋眠眯眼,這筆恩情還了,李星野還能拿什麼威脅自己?
他手裡可還攢著裡邊這小的“爆炸”證據呢。
到時候,也不知道是誰求誰了。
透過半面鏡,宋眠端詳著瞧了瞧辛夷,他和多數人一樣,第一反應也不大相信對方為兇手。
接著,宋眠找了本地高階警長,也就是隻手遮天的李鋼,對方顯然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可也不想惹怒了中央的李家,說到底往上扯關係,指不定李鋼的名字,也在李道金家中的族譜上。
“放人,我肯定會放人,您放心。”
“什麼時候?您要是現在有空,現在領人走也行。”
宋鋼忍住怒氣,他清楚明白李道金家裡的關係,以及嫌疑人為女性兇手,和對方沒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