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港城那邊打電話過來很是麻煩,又是轉接又是審批的,根本就沒辦法回撥過去,只能等著鄭回舟再打過來。
周樂覺得這樣真的很麻煩,可是也沒有辦法。
唯一減少麻煩的關鍵點,就是讓他們小河大隊也能安裝一部電話。
正要跟陳書記打聽該怎麼申請安裝電話的時候,那邊的電話響了起來,周樂連忙接了起來,聽到鄭回舟的聲音,這才把電話遞給陸明朗。
他們來的都比較周樂要早,這一分別就是許多年,聽到對方聲音的那一刻,心裡感慨萬千。
鄭回舟仔細詢問了一下陸明朗的情況,心裡也有了數。
“等下次交流會的時候,我做些藥膏帶給你,要是可以的話,你最好親自過來一趟。”
“會的。”有些話他們也不好明說,知道了陸明朗情況還好,鄭回舟又問了中藥材的事情,說了好一會兒才結束通話電話。
周樂自然也沒忘記詢問電話的時候,有電話多方便啊,以後有事情直接打個電話到小河大隊。
陳書記覺得周樂說的對,小河大隊都能替國家賺外匯了,這電話再打到他這邊,還要轉接就太麻煩了,不如讓他們大隊自己安裝一個。
小河大隊賺了外匯的事情還挺出名的,所以申請報告很快就審批下來了,還有專門的人過來安裝電話。
那電話就裝在大隊辦公室裡,接通的那一天,好些人過來圍觀,還有人好奇的拿著聽筒喊了兩聲,聽到說話要錢之後,嚇得都不敢再碰了。
陸向松夫妻來了好幾次,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除了給許三英一家子的東西,剩下的都是給陸明朗的,他們很想要彌補陸明朗。
即便是陸明朗說自己現在過得很好,他們也還覺得不夠。
知道他不願意回去,夫妻兩個也就沒有再強求,也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這裡。便答應了讓他留下來。
只是許二英那一家子,這些年一直靠著陸明朗寄回來的錢風光,結果拿了錢還把他趕出來的時候。
大家嘴裡傳的是他們把錢扣了,其實是陸明朗不把錢留下,許二英根本不肯放人。錢在陸明朗手裡,他腿腳又不好,在家裡還不是任她磋磨。
許三英和她又吵了一架,總歸就是不給錢他們不放人。
因為這個,許三英和許二英差點要打起來了,還指著許三英的鼻子讓她把陸明朗寄給她的錢和東西還回去。
陸明朗被她吵得實在是不耐煩了,只當拿這個錢買斷了他們的母子關係。
陸向松從陸子華口中得知了這些事情,也被氣的不輕。
那一家子欺負的是他的孩子,憑什麼還要拿著陸明朗的錢過日子,必須要讓他們把拿走的東西都吐出來。
要是陸明朗對他們有感情,他們就作罷了,確定陸明朗不在意他們之後,自然是要教訓他們一番的。
陸向松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受到欺負。
只是他臨時接到上頭的通知,不得不暫時離開這裡。
倒是潘芸留在了這裡,母子分開那麼多年,她想多陪陪自己的孩子。
陸向松就把這件事情交給了陸子華。
陸子華想到了許三英,到底還是親姐妹,他還是能看出來的,陸明朗不在乎許二英,卻是很在意許三英的。
只是弟弟好像跟自己不是太親近,他也理解,畢竟分別了那麼多年,思來想去,只能找董筱竹幫忙問問陸明朗對那一家子是什麼態度。
抱養陸明朗這件事情,只有許三英姐妹倆知道,陸家其他人並不知道這個事情,但不妨礙他們跟著許二英一起欺負陸明朗。
董筱竹看著陸子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幫他一把。
“好吧,那你跟我來。”
陸子華跟著董筱竹去了塑膠大棚那裡,只是到了門口的時候,董筱竹忽然轉頭對著他說道。
“那個,你暫時不要露面了吧,我先幫你問問?”
“行,那我在這裡等一下。”
董筱竹也沒想到陸子華這麼爽快,其實陸子華也挺緊張的,找到弟弟固然開心,可他們從來沒有相處過,生疏也是難免的。
陸明朗正在撿藥田裡的泥土,他將手指戳到地裡,試探了一下泥土的鬆軟,差不多就能這塊地適不適合藥材的生長。他不需要測試的工具,這是他與生俱來的能力,比起與人交流,他更喜歡與土地打交道。
他可以在地上種植任何自己喜歡的植物。
看到董筱竹進來,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麼不讓他進來?”
董筱竹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陸子華的身影,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陸明朗頗為無語的看著她,這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外面,說話的聲音可一點兒沒放低,他不僅不聾,聽覺還很好。
既然被陸明朗發現了,那就實話實說唄。
“那個,是他來找我的,陸叔叔覺得那一家子太過分了。就是不知道你這邊是怎麼想的,所以託我來問問你。”董筱竹看陸明朗都知道了,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直接把陸子華給賣了。
陸明朗嘆了一聲,“麻煩你把他叫進來吧。”
“好吧。”
看著董筱竹走出去,陸明朗眼眸低垂,慘的那個人並不是他,是原本的陸明朗,雖然師父說他們與原身之間有一定的聯絡,可原主確實是因為陸家人沒的。
他不恨也不怨任何人,原本以為他們是原主的父母,他才願意拿錢做個了斷的,既然不是,就不能讓他們拿著自己的東西過好日子,讓原主的親人懲罰他們,再合適不過。
陸明朗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陸子華也不覺得意外,他將自己代入到陸明朗的身份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他們這樣對你,你都不怨嗎?”陸明朗在陸家的遭遇是他親自調查出來的,他無法想象,那麼小的孩子就要做那麼多的事情,卻一句埋怨都沒有。
“為何要怨,她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我也不想讓她在我餘下的生活裡再出現,那樣不是在折磨她,而是在折磨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