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今天和馬班頭鬥了一把心計,敗陣之後自認倒黴,他正縮在一堆叫花子從中沮喪。
金木柯帶了幾個花子抬著幾個帶著刺鼻異味的藤筐去了又回。
張三掩鼻閃開一邊,道,“到時間了,咱們就撤吧。”
金木柯朝他噓一聲,自己直奔花湘憶的身邊,笑道,“姐姐們的遭遇,丐幫甚為同情。”
女子嗅覺本來格外靈敏,花湘憶掩鼻道,“你們踩到大便了?”
金木柯呵呵笑道,“堵著應天府衙討說法,花姐姐這次應該是頭一遭吧?”
花湘憶遲疑道,“你……怎麼知道的?”
金木柯道,“扯皮鬧事那可是咱們花子們的強項,講到專業的搞法,不過是一哭二鬧三擲物!”
花湘憶道,“擲什麼東西?拿板磚拍嗎?”
“千萬別!真拿塊板磚擲出去,不小心砸死了應天府捕快,那可是要償命的。”金木柯叱一聲,道,“不對著府衙擲上幾筐蘿蔔青菜臭雞蛋什麼的,就不能算是一場完美的遊行。”
花湘憶眉頭一皺,道,“那些玩意太……難得了吧?”
金木柯陰笑道,“我這倒是有幾筐,只是……運來的路途之上,小的們頗費了一番氣力。”
花湘憶何等心智,一聽此話,便知道這金木柯是在討要賞錢,她先起身掩鼻檢驗。
金木柯抬來的幾個筐子,筐子裡面裝滿了一堆花子們不知從何處蒐羅來的空心蘿蔔,爛菜葉。
臭蛋之味燻得花湘憶直抹眼淚,她信手從懷中摸出幾張銀票,道,“好,賞了!”
不待金木柯道謝,花湘憶抓起兩個臭蛋,向馬班頭迎面砸去,口中先喝道,“接招!”
煙花女子正處年盛,正是好事之輩,既然花湘憶出了招,姐妹們有樣學樣地搶些蘿蔔菜葉,對著捕快們的佇列中一通亂擲。
捕快們的反應其實不慢,實在架不住這群娘們人多,於是,應天府衙之前,菜葉飛舞,當時惡臭滿天……
麻五用袖子抹開馬班頭頭頂的兩個臭蛋殼,叫道,“馬爺,我現在就去殺了金木柯那廝,給您老人家報仇!”
馬班頭揉揉不知被何人用蘿蔔砸青的右眼,嘆道,“吩咐兄弟們,大家今日一定要忍,咱千萬不能給老爺惹出什麼民變,事後……馬爺我必有重賞!”
麻五指揮之下,眾捕快挽肩站作一排,坦然面對煙花女子擲過的穢物。
張三心中坦蕩,瞅見此種情形,越來越覺得不是滋味,拉過金木柯,道,“撤!”
金木柯笑道,“還有十幾筐穢物己在路上,足夠這些娘們擲完前院再擲後院。”
府衙後院,那可是燕知府住家的府邸!
張三道,“我是不陪你們胡鬧了,金舵主若還想要結算今日站陣的工錢,就來賽狗場尋我!”
他自己足下生風走得飛快。
金木柯帶著花子們遠遠起了半天哄,又將蒐羅來的十餘筐穢物賣與花湘憶,這才得意收兵。
……
悅來客棧經了金木柯這麼一鬧,中午的飯市再不出奇,
趁著空閒,大堂中把守的路一闖找了跑堂兒陪著抓棋,符海塵在一隅閉目養神。
錢得樂滿臉堆笑地走到符海塵的近前。
以他腳步之輕靈,仍然被符海塵當時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