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漸消,煙水迷茫的太湖,正如一碧萬頃。
嶽增憑窗外眺,卻緩緩鬆開了手,又將放在艙中的錦榻上,然後突然回過頭,緩緩道,“說好的太湖泛舟呢?”
十五衛垂手道,“己經準備好了。”
嶽增嘆道,“我己經等不耐煩了。”
十五衛走出船艙,單手一振,一道火光從他手中的錫筒衝出,撥開頭頂重重迷霧,在半空中炸成火樹銀花。
十八匹快馬,駝著十八個著鎖子甲,持雁翎刀,佩短統,懸火藥壺的大漢,停在岸邊,為之人看見煙花,眼光一掃,其餘眾人一夾馬腹,健馬長嘶,逆風而去。
……
寒山寺中一無聲息,只有這十八條漢子的腳步,沙沙輕響,十八人前後有序,成兩排走到山門前。
當中一人冷冷道,“寺裡面現在如何答覆?!”
馬班頭淡淡道,“你們神機營辦事還要答覆的麼?”
神機營為之人冷笑一聲,也不答話。
馬班頭笑道,“提前跟你們講一聲,寺中擄人的腦確實能量巨大!”
神機營頭領對這句話付以不屑的一笑。
馬班頭道,“據細作密報,如今寺內,太湖周邊混黑道的大小人物己經悉數到齊。”
如此公然對抗,數十年時,姑蘇城也是次生。
“不信,我便讓你們聽聽黑道上朋友的答覆!”冷笑未了,馬班頭清瘦的身軀,便刷地掠上牆頭,雙手一抱拳,大聲道,“在下南京馬班頭,此次也是無奈,驚擾了黑道上的朋友,請大家開啟山門,放出關在裡面的人質,凡事皆可商量,可好?”
濃霧之中,看不清多少人頭,只聽寺裡四下轟然怒吼,道,“不交人,誰若搶,便和他拚了!”黑道中人粗獷,吼聲有如群雷震耳!
馬班頭一指四周佈防的數百名應天府捕快,笑道,“你聽聽……為了不傷和氣,我也在此斡旋了一段時間。”
神機營眾人一臉寒霜。
馬班頭無奈道,“你們也聽到了,這便是黑道上朋友的答覆,此時要想強行進入,只怕有一場血戰生!”
十八條神機營的漢子們互相對望一眼,一言不,反身打馬如飛而去,拖出的白影子,自近而遠,沒於迷霧之中。
馬班頭喃喃道“本以為,二十年來,太湖治安穩定,大家安心打漁也可以維生,不需要凡事付諸武功,偏偏這黑衣人平地生波,激起了黑道人物們的閒氣,卻不知此事該如何善了了!”
他正唏噓之間,突見眾捕快們面色一變,隨著大家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迷霧之中,突地現出一條黑線,到後來黑線變為一片黑影,岸上便起了一陣陣沙沙的腳步聲,白影漸近,卻是無數個遍身穿著鎖子甲,持雁翎刀,佩短統,懸火藥壺的人,黑暗中大步而來。
步履之聲,漸漸清晰,漸漸沉重……
寺裡突然“當“地一聲鐘響,數十條精赤著上身的漢子,手持各色兵刃,從寺內躍上牆頭,應該是一些腦人物。
神機營部眾們在距離寺院數尺的地方一齊停下腳步,隊中大步走出一人,卻是十五衛,大聲道,“請裡面當家的出來說話!”
圍牆上眾位黑道頭頭們朗聲笑道“寒山寺一座破廟,和尚都只剩下三五個了,還要分什麼當家不當家?!”
面對神機營的槍口,黑道頭頭們叉腰往牆頭一站,當真是氣勢洶洶,威風凜凜。
十五衛不屑道,“沒有當家的從中籌劃,你們大家怎麼忽然變得這麼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