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桶中有新鮮而醇和的牛奶,可以滋潤肌膚。
祝枝山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每個毛孔都興奮地張開。
在他摸到盛滿紅酒的夜光杯的時候,他忽然聽見推門的聲音。
近視鏡沾上了水氣,變得更加模糊,他卻以為自已一定是看錯了,因為他看見,從門外面走進來的.竟是兩個女人。
兩個年輕而美麗的女人,不但人美,風姿也妖嬈,窄緊的衣衫,勾勒出她們身上動人的線條。
兩個細腰長腿的女人。
她們微笑著,大大方方的推門走了進來的時候,祝枝山反而緊張了,因為她們就好像根本沒有注意到,屋子裡有一個赤裸裸的男人在澡盆裡。
可是她們明亮而美麗的眼睛,卻又偏偏都盯在祝枝山的臉上。
岳丈再好,也不會主動在自家的別府裡讓這兩個少女來侍候女婿洗浴的,所以祝枝山知道,自己的臉色不但尷尬,而且肯定比猴子的屁股還要紅。
忽然穿青色羅衫的女子笑道,“聽說岳家的賢婿龍精虎猛,我怎麼只看見一個死胖子?”
另外一個著粉色羅衫的女子笑道,“我簡直只看見一堆白慘慘的肥肉。”
穿青色羅衫的女子,身材最高,腿也很長,雖然在笑的時候,彷彿也帶著種逼人的怒氣,那是因嫉妒而產生的怒氣。
女人一旦嫉妒起來,就會變得可怕而不可理喻。
她走過去提起了爐子上的水壺,微笑自語道,“水好像已涼了。”
一切變得有點讓人吃驚,但若讓祝枝山赤身的在兩個女人的面前站起來,他沒有這份勇氣。
可是這一大壺燒得滾開的熱水,若是倒在身上,任何人都會被燙成一條光豬。
正不知是該站起來的好,還是坐著不動的比較好的時候,祝枝山忽然尷尬的現,自己就算想動,也沒法子動了。
那個著粉衫,看著比較文靜的女孩子,已忽然從袖中抽出一柄精光四射的短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面對森寒的劍氣,祝枝山一動也不動。
著青衫的少女已慢慢的將壺中開水倒在他洗澡的木盆裡,漫不經心道,“我看你,最好還是安分些。”
祝枝山只能配合的苦笑了。
“我妹妹雖然溫柔文靜,但是她有點頑皮,最喜歡把滾沸的開水順著某人的喉頭倒下去。”著青衫的女子不急不慢道。
胖子其實都是怕熱體質,這樣,祝枝山的額頭上早已冒出了一層層的汗珠。
如果這壺滾水真的倒入木盆中,坐在盆裡的人有多少層皮恐怕也得被燙掉。
祝枝山忽然笑了,他居然開心地笑了。
手抄銅壺的青衫少女用一雙不怒而威的媚眼瞪著他,冷冷道,“你還好意思笑得出來?”
祝枝山看來的確很開心,微笑著道,“祝某隻不過覺得格外好笑。”
“有什麼好笑的?”這青衫少女的倩臉有些扭曲了。
祝枝山卻還是微笑道,道,“以後,若是告訴唐寅,我洗澡的時候,岳丈家的美女二喬主動在旁邊替我添水,你們說他會不會信?”
他視力再差,也早已看出她們是嶽增原來最喜歡的兩名侍妾青喬和紅喬。
紅喬皺眉道,“聽聞江南四大才子之的唐寅,驚才絕豔,但是脾氣很臭,他跟咱家嶽爺不對付……為什麼他最後的一副春圖,畫的卻是姓魚的那個浪蹄子?”
作為名家繪製的春圖中女主角雖好,容易後患無窮,祝枝山嘆了口氣,道,“難道你們想著,他畫的會是你們?”
兩名少女狠狠瞪著他。
祝枝山又嘆道,“女子溫柔的時候,才會顯得最美。”
所以,祝枝山昂然身起的時候,紅衫少女的臉倒先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