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紅。
白石材質的長階美如白玉,紫銅的朱雀在夕陽下閃動著燦爛的光芒,銅雀臺高達千尺,就好像砌在雲端一樣。
園中無花無樹,只有三隻巨大的雪山獅子犬在嬉戲,銅雀臺四周的護城河中水波盪漾,浮著星星點點的水泡。
幾個穿著綵衣的少女,靜悄悄地踏過水池上的吊橋,消失在銅雀後,消失在這磅礴輝煌的庭園裡。
風中帶著醉人的清香,高臺處彷彿有美人吹笛,天地間充滿了祥和寧靜。
莊裡莊外的三重大門都是開著的,看不見一個神機營的勇士。
嶽增就站在高高的銅雀臺上,靜靜地看著吹笛的魚嬋姬。
嶽大老闆有了今天的身家,說話和做事更加保守,所以,心裡縱然歡喜,也絕不會露於形色。
一曲終了,魚嬋姬放下笛子。
嶽增淡淡地笑了一笑,道,““花魁爭豔”進行到第二天,你還能安心地呆在銅雀臺上練歌練曲,這樣正好。”
魚嬋姬反問道,“這樣……也算好嗎?”
嶽增道,“你是我嶽增的底牌,當然要在最合適的時機才能打出去。”
魚嬋姬道,“什麼時候,才能算是最好的時機?”
嶽增道,“現在還不是。”
魚嬋姬本來是人中的精怪,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閉上嘴,她臉上完全沒有一絲焦急的表情,“花魁爭豔”賽事己經過去了兩天,做為選手的她一直沒有進場,居然還能不動聲色。
嶽增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如今進來的十五衛,道,“先聽聽老管家帶回來什麼好訊息?”
魚嬋姬低眉斂目的靜立在一旁。
嶽增只側了側身,道,“老管家幸苦了,請上座。”
十五衛在坐下之前,不無警惕地看了魚嬋姬一眼,嶽增對他點了點頭,他這才道,“事情己經有了一些眉目了。”
嶽增點了點頭。
做為一個富甲天下的主人,他當然知道要適當沉默,不急於表現出自己的意願,這樣,他會顯得更加神秘而威嚴。
所以,在銅雀臺上,嶽增一向不是一個多話的人。
十五衛又道,“今年的“花魁爭豔”,造勢雖然很大,進展卻也很慢熱。”
十五衛頓一頓時,魚嬋姬並沒有走開,她靜靜地聽著。
十五衛道,“為了參與這項賽事,各方勢力早早都趕到了金陵城,不過,大家仍然在觀望。”
魚嬋姫終於忍不住了,道,“為什麼都在觀望?”
十五衛道,“因為,大家都在忌憚著一個人。”
魚嬋姬的眉頭擰了起來,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有這樣可怕的震懾力呢?
十五衛霍然轉頭,盯著她,道,“裘三兩!”
魚嬋姬道,“我聽說過,裘三兩是殺手之中的王者,但,這麼多人會怕了他一個……?”
嶽增終於嘆了口氣。
便如同冥界中勾魂奪命的黑白無常,現在的金陵城中,有兩個人最為可怕,他們兩個人就可以左右“花魁爭豔”的賽事程序。
明面上,有“賞金殺手”郎賀川,這個東瀛武士,為了十萬兩花紅,可以憑一人之力全殲查家樓船,戰鬥力之可怕,讓人心顫,好在,他這一次己經以擁躉的身份參與賽事,便不好意思在這期間接紅單殺人了。
另一個就是裘三兩,這個傢伙最剎風景,他的行蹤一直飄忽不定,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又會冒出來,大開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