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摧紅呆的時候,忽然覺得,白家祠堂上空的蒼芎之中,竟然有了一雙充滿憐憫的眼睛。
在那雙眼睛裡,自己和身周的人們,就如同螞蟻一般,來來回回,從小到老,忙忙碌碌,卻不知道為了什麼?
所以,他這個評委的尺度放得很寬,但凡勉強能過關的選手,他儘自己的能力予人放行,至於,馬昂和祝蘭枝如何再去刁難那些“可憐的”女孩子,他,愛莫能助了。
很辛苦,也有些乏味的一天。
等他回到悅來客棧的時候,已經是黃昏。
黃昏很美,再不用殘忍地對小姑娘們品頭論足,玉摧紅感覺莫名的愉快和輕鬆。
玉摧紅決定,馬上去找三五個好友聚集一起,享受著落日的餘暉,喝一杯飄著淡淡清香的“穀雨前茶“,對,今天先喝茶。
而且,參賽的姑娘們,現在個個早已梳妝打掃,換上新衣裳了,她們在門前和窗前張望,準備做賽前最後的“努力”。
悅來客棧的臨時代管王小二,今天更是一反常態的出現在門口,略嫌稚嫩的小臉上,滿是焦急。
可,那些姑娘們,一看到下了馬車的玉摧紅,沒有平時的熱切,全是一臉耐人尋味的表情。
玉摧紅忽然覺得四周的煞氣很重,莫非有人要倒黴了?
這個要倒黴的人莫非是我?
春晚,風料峭。
料峭的春風穿街而過,聽起來就像是剛從褐衣騎士們掌中帶過的刀風。
玉摧紅就看見了王小二鬼鬼祟祟地溜了過來。
“加西亞。”
說話的人不是站在門口的王小二,而是剛剛從外面回來的唐寅。
玉摧紅一怔。
“難道你不是加西亞嗎?你去哪裡了,怎麼還要回來?”唐寅道,他的聲音現在讓人聽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天色已晚,就要下雨了,再不回來,晚上去哪裡過夜?”玉摧紅道。
“我勸你,還是趕快開溜吧。”這時候說話的卻是王小二。
“哦?”玉摧紅道。
“因為,有一個叫作金蓮的姑娘殺上門來,她說……你以讓她入選為條件,己經睡了她。”王小二道。
金蓮?什麼鬼?我為什麼要去睡她?玉摧紅有些懵了。
“做為評委,為了讓女選手更快地適應比賽節奏,晚上拉埋天窗,對人家單獨輔導,你情我願的,啪啪啪,很正常。”唐寅掩嘴笑道,“大家都是正常男人,我理解,我理解。”
“……”玉摧紅有些無語了。
“我開始還不相信,不過,王媽媽再那麼一說,我就……”唐寅道。
“王媽媽又是誰?”玉摧紅不解道。
“你睡了人家的女兒,就不認這位便宜岳母了嗎?”唐寅仰天長嘆道,“師父大哥之無情無恥,總是讓唐某覺得仰高彌止。”
“如果有可能,我勸你……還是提刀先殺了唐浩文滅口吧。”王小二小聲道。
“這又為什麼?”玉摧紅道。
“這書呆子,最看不得男人欺負女人,他正在整理罵你的文章,等他表出來……你的名聲就比張三還要臭了。”王小二道。
“還有,還有,你房中還有另外兩個女人。”唐寅的肚子都要笑疼了,道,“她們都說跟你有一腿。”
都說,只有評委可以“潛規則”女選手,玉摧紅現在卻現,自己卻先被一群心懷叵測的女人們給“潛”了。
“你現在如果進了那張房門。”王小二嘆道,“幾個娘們兒撕扒起來,你……應該是看不見明天的朝陽了。”
所以,玉摧紅決定,自己還是先溜出去避避風頭吧。
只是,匆匆的一場斜雨,為今晚帶來了些寒意。
也給玉摧紅的出行,帶來了一些不便。
熱心的王小二找來一件蓑衣,二人頂著才跨過與金蓬馬車之間這段淋雨的距離。
這時,天邊突然亮起一道閃電,接著滾滾的雷聲從遠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