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審進行到了此時,場面變得如此尷尬,錦衣衛北鎮撫司總使指使羅養性要求單獨提審玉摧紅。
錦衣衛北鎮撫司擁有自己的詔獄,可以自行逮捕、刑訊、處決,不必經過一般司法機構。
既然羅養性開了口,燕攀龍與嶽珊珊哪敢多問半句,先行引退。
玉摧紅看著羅養性身上的麟麟服,知道對方的權利遠其它眾人,只是淡淡一笑。
羅養性道,“玉摧紅,聽說你開溜的本事不錯,我暫時卻並不想給你上鐐銬。”
玉摧紅笑道,“我先要說聲謝謝了嗎?”
羅養性笑道,“也不盡然。”
他輕輕將雙手一拍,應天府衙各處出口的門窗開啟,現出了十幾個人來。
這十幾個人俱是身穿飛魚服,手持帑匣,無法箭支早己對準了玉摧紅,這種諸葛弩在近距離內威力之強,無可比擬。
羅養性道,“現在可不比當年的應州,如果強行突破,你以為自己現在會有逃出去的可能嗎?”
玉摧紅嘆道,“無論是什麼人,也無論他有多大的本事,若在這個方寸之地之中,被十幾口諸葛弩圍住,再想脫身,只怕就比登天還難了!”
羅養性道,“閣下果然是聰明人。”
玉摧紅笑了,只有聰明人才會少幹蠢事,也會稍微地長壽一些。
羅養性卻是丟過來一個錦囊,道,“先看看這個。”
錦囊做工精美,以絲帶繫住了口部,玉摧紅解開絲帶,有一封短箋從中間落了下來。
粉紅色的短箋上,寫兩行絹秀的字跡,貌似是女子的手筆。
信上寫的是還君之明珠,謝君之尺素。贈君以慧劍,盼君斬相思。
玉摧紅道,“這……與我何關?”
羅養性道,“如果我理解不錯,這手信上面的意思,寫信之人是要收信的人斬斷情絲,莫要思念於她。”
筆跡有些繚草,可見是倉促而就,寫得倒還委婉。
信末的署名,只寫了“孝裳”兩個小字,想來應該是一個女子的閨名了。
玉摧紅看了羅養性一眼。
羅養性道,“擄走“花魁爭豔”的選手的那些人,他們的手段非常專業,所以現場並不太亂,可見,其間並沒有生過爭鬥。”
玉摧紅點了點頭。
羅養性道,“但這短箋,卻是司徒姑娘故意留給你的!”
玉摧紅一驚,道,“她……”
羅養性嘆道,“燕歸雲真能折騰。”
玉摧紅笑而不語,此話倒也公道,燕歸雲當初為了與楊千金鬥氣,男扮女裝,以司徒孝裳的名義參加“花魁爭豔”。
如果記得不錯,他的生母,也就是燕知府夫人,她的閨名應該是司徒霓裳,燕歸雲這次使用的名字“孝裳”,意思便是孝敬母親。
為了母親的尊嚴,去跟前準媳婦鬥氣,燕歸言想表達的意思在這顯得也太明顯了吧,……也只有燕攀龍這樣糊塗的父親,才會對著一個男扮女裝的兒子對面不識。
羅養性道,“燕歸雲並沒有去擄人,正好相反,他恰恰是被人擄走的。”
玉摧紅道,“此話怎講?”
羅養性道,“以你們兄弟間的義氣,他就算是想擄人,也不會使用金蓬馬車,因為燕歸雲的性情迂腐之至,他可能連累到任何人,卻肯定不會連累到你!”
玉摧紅聽得心頭一暖,喃喃自語道,“好兄弟。”
羅養性道,“現在,我反而奇怪了……”
玉摧紅道,“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