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色目後裔(1 / 2)

當然,還有另外一隊人馬也與趕往南昌的途中。

人間四月,金陵碼頭人山人海,花魁與月旦之才們集結完畢,知府燕攀龍到現場致辭完畢,在馬班頭護送之下,擠開了人群,默聲回了應天府衙。

一想到這些絕色花魁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十里秦淮便似乎失卻了所有顏色,與會的金陵各界名流們情難自禁,紛紛灑淚當場。

這一日,老天也是應景,細雨如愁,席天幕地,真真是惜別時刻雨紛紛,痴男怨女欲斷魂。

趙半城地撥調出新近試水成功的三條新船,方便巡演人員出行。

眼見著白色的風帆逐一升起,三艘大船緩緩駛出碼頭,大船之後,各色小船鋪滿了水面,都是些金陵各界名流們僱來的船隻,浩浩蕩蕩地送出了十里,若不是錦衣衛北鎮撫司總指揮使羅養性出面喝斥,還不知他們準備要送出多少個十里。

羅養性身負重任,主要是保護著南京皇城的周全,個人不方便遠離金陵,這時間也只好早早細做安排,指派了一批精明的錦衣衛,早己扮作船工,廚師等模樣分別登船,一面暗查那幾個挾持花魁的褐衣人,一面搜尋馬憐兒的下落。

只是這次巡演規模空前,隨行人員眾多,那些褐衣人狡猾之至,又極懂得化妝隱形之術,錦衣衛的細作們雖然搜遍了這三艘大船的角角落落,依舊一無所獲。

考慮到馬憐兒依舊在對方的手中,羅養性更加投鼠忌器,不敢將對方逼得太緊,船隊又走了幾里,北鎮撫司總指揮使大人另有公幹,他主動下了大船,乘快舟返回金陵。

如此折騰下來,雨季己被遠遠的甩在了船後。

這時,琴聲響起,有女子唱道

“水邊沙外。

城郭春寒退。

花影亂,鶯聲碎。

飄零疏酒盞,離別寬衣帶。

人不見,碧雲暮合空相對。

憶昔西池會。

鵷鷺同飛蓋。

攜手處,今誰在。

……”

正是秦觀的《千秋歲·水邊沙外》,女聲悽清婉轉,似乎有感而。

負責本次巡演帶隊的暹羅公主沈櫻,單手托腮,斜倚窗內,看夕陽,夕陽即將沒入波心,照得水面上萬道金蛇,閃爍不定。

今年當選的花魁們,俱是一些色藝雙絕的女子,夕陽下聽她們唱出這名詞,果然有一種不同的意味。

操琴的,不用想,肯定是金陵第一女樂師柳依依。

唱詞的,又會是誰呢?

沈櫻正在想著,“日邊清夢斷,鏡裡朱顏改。”那唱詞的女子長嘆一聲,竟然接不下去了。

因為歷史淵源,暹羅皇室一直很重視中原文化,沈櫻在暹羅皇宮中,由漢學大儒開蒙,除了《四書》《五經》之外,對中原的詩,詞,歌,賦也有所涉獵,不經意間,竟覺那唱詞的女子漏掉了最重要的一句。

沈櫻不由嘆道,“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

這詞,秦觀借描寫春景春情,集中表現交織在一起的今與昔、政治上的不幸和愛情上的失意,抒貶謫之痛、飄零之愁的一詞作。

對於這詞,沈櫻倒是輕易不願意去觸碰,因為結局不好,作者秦觀在作了此詞五年之後便死了。

一位當選花魁,才貌雙全,正是萬眾矚目的時候,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觸呢?

一邊侍立的涵薇扁了扁嘴,道,“唱曲的是魚嬋姬。”

沈櫻道,“哦?”

涵薇嘰嘰喳喳道,“這女子褐碧眼,身材異常火辣,從外觀上看,便知道她的祖上不是漢人。”

沈櫻點頭道,“她祖上很有可能是色目人。”

涵薇道,“色目人?”

沈櫻笑道,“前元的時候,對除了蒙古以外的西北各族、西域人等概稱為“色目”,色目一詞源於前代,意為“各色名目”。”

涵薇道,“色目人又怎麼了?”

沈櫻想了想,道,“色目人在前元時佔了大便宜,但,到了明朝,就有些想不通了。”

涵薇道,“換了個王朝而己,色目人怎麼想不通了?”

沈櫻有些頭疼了,丫頭涵薇是一個純純粹粹的暹羅女孩子,恪於身份,以及所受的教育,她根本就是頭一次聽見“色目人”這個字眼,但色目人的歷史比較複雜,沈櫻如想真正解釋起來,要花費很多的時間。

問題是,關於“色目人”的無關話題,值得去跟涵薇這丫頭去解釋嗎?

色目人最早並不是居住在現在的大明境內的,在前元,他們才大量進入漢族居住地區。

色目人受到前元的重視,被列為全國四等人中的第二等人(見四等人制),待遇僅次於蒙古人。

色目人從軍,從政,從商,享盡便利,幫著蒙古人欺壓漢人。前元暴政,濫殺漢人過兩千萬。

漢人便把這些為虎作倀的色目人一起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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