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闖握著拳頭輕咳一聲,本是俊朗的神色硬是憋出了痛苦面具,“大姐,你能不能低調點?”
這周圍都是洪合社的人,整整百來號人物全是精英中的精英,這鋼筆裡的問題要是被發現,別說兩人能不能爬著出去,被人抓到指不定連骨灰都剩不下。
岑渺停止了轉動,將鋼筆放在桌上,她微微一笑:“你才認識我?”
通體黑色的鋼筆躺在桌上,折射著燈光更顯低調華貴,可沒人知道就在那頂端的筆蓋上,卻藏著一枚小小的竊聽器,能將現場所有動態都傳到十幾公里外的警所。
“越是危險的地方,就越得拿出來露面。”
不然,她走哪都帶著一支鋼筆,反而更引人注目。還不如干脆利落的拿出來。
兩人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對方什麼性子,彼此都門清的很。
岑渺向來都是喜歡踩在鋼絲線上蹦迪的人。
謝闖無奈一笑,他伸直修長的腿,身子往後靠雙手枕著後腦勺,打量著現場。
“今天倒是熱鬧,遠在其他城的話事人都湊過來了。”
岑渺順著看了過去,卻發現包圍著她坐下的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善茬。那些人注意到岑渺的打量,紛紛停止了交談。
她收回視線,語氣清淡:“都是千年的王八,洪合社的二當家位置僅次孟海亮一等,這麼個香餑餑當然誰都想來爭一爭。”
不過,她倒是更關心另外一個問題,洪合社今天的人都到了七七八八,那另外一個臥底,是不是也在這裡面?
謝闖斂眉,卻擔憂地望著岑渺,問:“這個位置,咱們有信心拿下麼?”
“當然。”岑渺收起思緒,白皙的小臉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除了我,這位置誰也拿不走。”
這時——
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哎喲,坐在這的不是渺姐麼!”
岑渺目光望過去,徑直走過來的是一穿襯衣的青年,襯衣敞開露出清晰可見的排骨,脖子還綁著一根拇指粗的金項鍊。
他摘下墨鏡,眼袋浮腫不已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訕牙閒嗑道:“早就聽說過渺姐的威名,可惜之前都在幫大哥打理跨國海運的事,沒什麼機會見面。”
說完,他又拍了拍腦袋,“瞧我,我都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瘋哥,滄海檔口的話事人。”
說完,賴尿瘋自認為非常紳士的伸手。
現場人都盯著這邊看,岑渺秀眉微挑輕輕掃了一眼,“原來是滄海檔口的瘋哥,久仰。”
賴尿瘋收回手也不在意,他眼睛打量著岑渺的身段,漸漸浮起幾分輕浮,“我們雖然都在榆城,但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這感情生疏影響一家人感情。恰好我新買了座遊艇,渺姐什麼時候有空可以上我那玩玩啊?”
“不了,最近怕是沒什麼時間。”岑渺非常禮貌的拒絕。
“哦?最近也沒什麼大事啊?怎麼就忙不開呢?”賴尿瘋說著說著,就輕浮勁頭起來想伸手摸岑渺的臉頰。
卻在頃刻間,被謝闖反抓著手擰了回去。
“啊!!!痛痛痛!”賴尿瘋抱著手痛叫,“你知道我是誰麼?我跟了大哥十多年!十多年前你特麼還是個玩尿的小娃娃,你踏馬竟然敢掰我的手!”
賴尿瘋的小弟立馬包圍過來,謝闖帶著的小弟們也馬上站起。雙方爭鋒相對,火藥一觸即發。
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看過來。
卻見輿論中心的女孩不慌不忙地給茶杯續上熱水,端起輕抿一口。她白皙的臉上容色乾淨,卻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麼,恰好我也跟了大哥六年。”
說完,她將茶杯砸在桌上,茶水濺了出來,冷聲道:“把他剛剛要碰我的手摺了!”
下一瞬——
咔擦一聲。
賴尿瘋慘叫的更加厲害,他哆哆嗦嗦地看向岑渺,卻對上她如蘊含千年冰窟的眼神。
“我和你花錢買來的那些女人不一樣。記住,再有下次,你就不是站著和我說話!”
全場鴉雀無聲。
岑渺狠辣的名聲早在道上有過耳聞,但這群小弟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敢當眾和跟了大哥十多年的賴尿瘋叫板。
且氣場絲毫不輸這些在道上混了十幾二十年的人。
賴尿瘋冷笑:“好,你給我等著。等這局飯完了,我不劈到你傾家蕩產,我賴尿瘋的綽號倒著寫!”
“阿瘋!”
一道冷喝傳來。
只見孟海亮被人簇擁進了酒樓。
小弟們連忙起身大喊,“大哥好!”
賴尿瘋正想告狀,誰知孟海亮先扇了他一個耳光,堆滿橫肉的臉上滿是戾氣,“你他媽想女人相瘋了?岑渺是崇和檔口的話事人,誰給你膽子拿自家人去和那些檔口裡的女人作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