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洲點了點頭:“走了。”
看著他坐進車,殷遙敲了敲車窗,等玻璃降下來,和他說了句:“謝謝哥。”
肖樾六點鐘到殷遙家裡,屋裡還是黑的。
進門開燈,從鞋櫃裡取出乾淨的拖鞋換上,走進去隨意掃了一眼,發現客廳有點小變化,沙發換了新的,還是那個顏色,風格也類似,但是比之前的長一些,上面凌亂地放著毯子、衣服、幾本雜誌還有繞成一團的耳機。
肖樾將毯子和衣服隨意疊了兩下放在一旁,在沙發上坐下來,看了眼那團以詭異造型繞在一起的耳機線,拿到手裡研究了一會就解開了。
坐了五分鐘,他起身,收拾好幾本雜誌放到雜誌櫃裡,直起身,看到上方置物格中那張小小的合照。
是殷遙和她的母親。
她說,這是十二歲的時候。
也就是說,在兩年後,她母親就去世了。
看了一會,他抬手碰了碰照片裡的女孩。
殷遙提了一盒點心回來,發現肖樾已經在做飯了。
他在外挺久,忽然又出現在家裡,在久未使用的廚房忙碌,讓殷遙有種奇妙的感受。
無論他在公眾面前是怎樣如星如月的耀眼,回到她身邊,他仍然和最初一樣,真實生動。
殷遙拿海棠糕喂他吃,等他一連吃掉了三塊,她才想到一個問題:“這個熱量挺高的吧。”
肖樾:“嗯。”
“那你還吃這麼多?”
肖樾低頭盛湯,沒有答話。
殷遙自己揣測了一下,笑了:“是不是我喂什麼你都吃啊。”也不等他的回答,好像得了多大的樂趣似的,笑著把他盛好的湯端走了。
肖樾離開了一個多月,那時天氣還算冷,現在已經暖和起來。洗完澡,他已經沒法穿衛衣和家居服,覺得熱,可在衣櫃裡沒有找到短袖T。
他記得之前是有一件在這裡的。
只好去問這家裡的另一個人。
殷遙回想了半天,“啊”了聲,“我把你的衣服丟在紐約了。”
肖樾:“……”
殷遙向他解釋前因,因為那天出門,想要在裡面搭一件寬鬆的白色T,結果試了自己的都太貼身了,於是就去他的衣櫃裡找了一件,然後就有去無回了。
“你那件很適合我,我穿著好酷的。”她笑著說道,“明天賠一件給你。”
肖樾有點無奈地揪了一下她髮帶上的“兔耳”,走近一步,她身上有洗浴過後的淡香。他低頭靠近,“遙遙。”
他的聲音很低。
殷遙抬頭,他們靠得非常近。
“是不是很想我?”她說。
他點頭,也不再說別的話,心無旁騖地把今天在她辦公室沒能做成的事做了。
不過現在,很難做到僅止於此。
……
這次“戀情曝光”風波的後續,殷遙依然沒去關注,她所瞭解的僅限於薛逢逢告知的“小山會作為經紀人向媒體回應”這一點,至於回應之後又會是什麼情況,就不清楚了。說起來,她對網路世界一直沒有什麼依賴,所以保持這個狀態並不難。
原本薛逢逢擔心她之前參與錄製的那個綜藝播出來又會掀起話題,結果很巧,似乎節目送審環節出了問題,一直壓在那沒播。
無論怎樣,喧鬧最終都會歸於平靜。
相較於這些,殷遙更關心的是肖樾籤新公司的事。
他的上一部戲殺青了,和前經紀公司已經解約,或許也有最近這些娛樂新聞的影響,他暫時沒有接新的工作,原定的寫真拍攝決定推遲,正在談的品牌合作也先擱置,因此有了一段假期。
當時解約,小山與他一道離開,所以可以這麼說,目前他的團隊實在伶仃,只有他和小山兩個人。
有公司拋了橄欖枝,但是還在接洽。
小山有幾次過來與他談這事,殷遙也在家裡。他們就在客廳說話,並不避著她,所以殷遙知道他們沒有做決定,仍然在考慮中。
這期間,除了回去南京一趟,肖樾所有的時間都留在北京,殷遙也儘量把這個月的工作安排在北京和附近城市,他們難得過了一段很規律的生活。
殷遙都快習慣了每天回去看到他。
他手頭有一個之前接的本子,民國題材,所以空閒時間在看一些書,又因為角色的需要,他試著學方言,上海話。
最開始一本正經地念“冊那”、“小赤佬”,殷遙每回聽得笑倒。她有一點點蘇州話的底子,半桶水晃盪,裝著樣子要教他。
起先只是和他鬧著玩,結果為了做好這個半調子老師,還真的很有熱情地學習起來,也許是有基礎,顯得很有優勢。
肖樾早上甚至收到她在辦公室發來的叫他起床的語音,軟軟的吳語調子,講著:“弟弟,好爬起來了。”
肖樾聽了幾遍,把這條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