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懨直到出去後也沒想通自己到底忘了什麼。索性他也不是為難自己的人,既然想不起來便暫時壓了下去。
正這時身旁被人拍了拍:“顧懨發什麼呆呢?”周問是來替師父送東西的,剛來清華峰就看見顧懨,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出關了。
他這一下沒輕重,顧懨被拍的皺了皺眉順手就一把將周問的手挪開。
“下次再看見你碰我,這手便不必要了。”
他雖然說的狠,倒也沒真廢了周問的手,反而轉過頭去問:“明燈這幾日還在山上嗎?”
顧懨也是剛才才想起劍冢密匙在明燈手中。
劍器鋒銳且殺氣重,若是濫用後果不堪設想,當年六大仙門聯盟為了制衡太清宗與凌霄宗這兩個劍修門派,開啟劍冢的鑰匙便交給了別的門派保管,只有經過允許之後才能進入劍冢取劍。
顧懨差點忘了這一茬,他閉關了近兩月也不知道明燈這幾日還在不在。
周問這才笑了起來:“你問我我知道。”
顧懨一看他這樣子便知道人還在山上,在將對方手挪開之後拍了拍他肩膀。
“我師尊今日心情不好,你快進去吧。”
周問這下笑不出來了。
顧懨在人走後伸了個懶腰,又看了眼殿內,想不通之後還是準備收回目光。
還是先去找明燈要緊。
殿內傅寒嶺若有所覺,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想到小徒弟剛才懶洋洋的隨口叫周問嚇一跳的樣子,慢慢勾起了一絲唇角。
這孩子狐假虎威倒是做的不錯。
傅寒嶺垂下眼來周問進來之後卻心中一凜,有些孤疑,顧懨是不是騙他,這進來之後劍尊不是心情挺好的嗎?
周問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卻還是將靜言真君交代的話說了一遍。
另一邊,顧懨出了清華峰後還是給明燈發了道傳音符。
明燈早知道他成嬰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倒是也沒有為難他。
他向來公私分明。
顧懨也知道原著中明燈的性格,所以並不擔心,他現在只需要等到晚上然後便可想一想自己要挑一把什麼佩劍。
顧懨對以守禦為主的劍並不感興趣,倒是想要一把如同斬淵劍一樣的殺劍。他支著手將劍冢上收錄的名冊一個個看過去,很快便到了晚上。
顧懨記得劍冢被覺山寺煉製成了法器,便直接去找了明燈。
明燈知道他要來拿劍的事情,客房中也一直亮著盞燈。白衣僧人閉眼靜靜的敲著木魚,聽見聲音後才睜開眼來。
他話音落下門便開了,顧懨看了眼客房中的香爐收回目光來。
“大師,我來取劍。”
明燈目光這才放在顧懨身上。
兩月不見,這人身上好像又有了些變化,但是明燈卻並未說什麼。那日閉口禪的事情好似觸碰到了什麼禁忌,明燈對顧懨又恢復了一開始那般,再也沒有問過他關於虞白塵的事情。
顧懨對這個結果喜聞樂見,當然也不會再提起,他們現在兩人便如同陌生人一般。
顧懨推開門進來,因為要取劍倒是規矩了些。
明燈卻忽然微微皺了皺眉:“取劍時不能穿紅衣。”
劍冢中都是怨靈,紅衣會引煞氣,並不合適。
顧懨低頭看了眼自己這一身衣服,還沒等他說什麼便聽明燈頓了頓又道:“還需沐浴焚香。”
他這也是第一次取劍完全不清楚流程,現下倒是有些為難。
明燈似是看出了他面上糾結,過了會兒垂眸:“隔壁有一潭溫泉,你去吧。”
“衣服就在櫃中。”
這裡的當然是明燈的衣服。
顧懨轉眸看過去,明燈淡淡道:“新的。”
他這才放下心來:“多謝明燈大師。”
顧懨轉身去了隔壁的房間,明燈皺了皺眉又閉目繼續握著念珠。
來他這兒取過劍的弟子不下數百,除卻他之前因白塵的緣故與顧懨有過糾葛外,顧懨對他來說完全便是一個普通人。
明燈本應什麼感覺也沒有的,但是此時握著念珠時卻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
兩間客房相隔有些距離,明燈身為僧人更是封住了五感,因此完全聽不到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