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時到清明意紛紛(三)(1 / 2)

小說:表同作用 作者:平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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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拜見肅之先生。”

既然王命得都要稱呼對方一聲前輩,喊一句先生絕對是沒錯。

“果然是人才一表。”

見王星平面若冠玉,身量不高,卻身姿挺拔,走路間透著讀書人的雍容氣度,眉眼卻又不失鋒銳,當下客人便讚了一句。

那老者看上去五十朝上,生得慈眉善目,眉眼之中卻透著一股威嚴。王星平只瞥見一眼,便將目光移了下來,面對有身份計程車人自當要有所注意,不能乖張過剩。

藍綢的大帶,本『色』的腰裙,頭戴著一頂半舊的東坡巾,雖然穿著只算尋常,但配上這氣度,客人的身份當是不一般。

王星平表情自如,微笑著答道“不敢當先生謬讚,不過是汗不敢出而已。”

《世說新語?言語》中的這一段典故,說的是魏國的鐘毓、鍾會兄弟的故事。

因為在國中名聲大,十三歲時,兩兄弟隨其父鍾繇一起被魏文帝曹丕召見。見了皇帝,鍾毓便不停的流汗,曹丕問“卿面何以汗?”鍾毓回答說“戰戰惶惶,汗出如漿。”又問鍾會“卿何以不汗?”對曰“戰戰慄慄,汗不敢出。”

本是個急中生智的故事,用以說明鍾會的少年老成,也是印證他日後的作為。

明代士人少有不讀史的,《世說新語》這樣的雖是閒書,卻是正經收入了宋太宗命人編纂的《太平廣記》,其中多有典故,更是不會不看。

況且隨著話本和說書的流行,這些段子早就跟三國一起在市井中給說了多少回。王星平用這一句來回,卻是極妙,既沒有自貶身份,又把對方給抬了起來,潛移默化之間便把臉面做足,彼此距離也被拉近,連王命德也不得不在心中暗讚了一聲。

那老者果然入巷,轉過臉對著王命德哈哈大笑起來。

“我可不敢當魏文帝,不過我看你這侄子多半能比鍾士季強。”

邊說那老者便又走出來將王星平扶住,道“先前還聽你族叔說你整日在家讀書,卻不想也是個善謔的,甚好,甚好。”

這時再看這位肅之老爺便覺多了幾分親切,全不見傳統士人那種板起的面孔。

王命德又在一旁道“肅之前輩是萬曆二十三年進士,比起你伯父高中時還要早上三科。”

老者卻謙遜道“科場無先後,我與存思乃是平輩論交,純是意氣相投。”言辭中並無得『色』。

聽這老者語氣似乎與王尊德關係非同一般,又是進士,多半同為朝中官員,想必這位的品級也是低不了,聽他說的雖是官話,卻還是帶著江浙一帶口音。

想想也不奇怪,以前梅凱西曾經做過統計,結果他也看過。有明一代,兩浙福建的進士加起來佔了將近全國一半,等閒遇見一個進士老爺說話口帶吳音實在是尋常,若是『操』著本地土語反倒不對。

一旁的王命德便問起,“賢侄今日卻是有空。”

王星平說得坦然,“想著明日便是叔叔生日,侄兒如今守制家中,不便前來道賀,故而先準備了些禮儀送來,略表心意,阿母也有一份賀儀。”

進門時王星平已經吩咐王小六與王家下人交割,不過都是些尋常布匹器皿,王家僕人等客人走後自會將禮單呈上。

王命德對這侄兒頗為看中,並不在乎禮物,回道。“嫂嫂卻是有心了,回去代我謝過你母親。”

被讓進廳中,相互謙讓一番,三人又分了賓主而坐,王星平自己找了下,等兩位長輩落了座方才坐下。

“聽說王家賢侄這些日子都在家中讀書?都讀些什麼?”

長輩詢問晚輩,又是讀書人,多半都要問這麼一句,單獨來見王命德時,這位族叔尋常也是如此來問,今天這位客人還是如此開場。

“回先生的話,四書都已通讀了,閒來無事也看些閒書。”

“閒書?說來聽聽。”看得出來,聽見王星平在讀閒書,老者頗為欣喜。

四書五經是自宋以來科舉的根本,四書是《論語》、《孟子》、《中庸》、《大學》,五經則是《詩經》、《書經》、《禮記》、《易經》、《春秋》。

大抵在明代科考中,四書題是必考,雖然《大學》因為字少很難得出到題目,但也不是說就一定不會考,是以需要通讀。

但五經卻是選修,所謂專治一經。

讀閒書的人不少,要麼就是科舉無望的,要麼就是才學過人的,但都還得是讀書人。像王星平這樣年紀輕輕又是書香門第的少年,尚未考取功名便將時間耗在閒書上,至少是對自己的才學有著充分自信。

而在王星平看來,明代士人的科舉受限於八股文,形式過於死板,只要熟悉各經內容,又能通達運用,剩下的就要看眼界了,而在眼界這一點上,他自問比這些明代士大夫要高上許多,故而對於有著幾年準備的科舉還是很有信心,至少考個舉人當是不難。

想要適應時代,就要尋求最便捷的途徑來提升自己,透過科舉功名便是一條捷徑,認準了這條路,便要堅持走下去,而其他的愛好,不過是他增長見聞,瞭解明代社會的需求使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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