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南島熏熏暖風吹(二)(1 / 2)

小說:表同作用 作者:平老爺

夏日的汶萊府依舊炎熱,風物卻不同往年。

又是旬月過去,寬闊的路基已經延伸到了遠近周邊的各處鄉村,即便遠在南方雨林中的土人,一天時間也足以到府城或是思禮港中打個來回,用手中的土產換回需要的商品。

官營的商場中鹽和糖供應不輟,新近上市的各種酒水更是成了土人的最愛,迅的消耗著他們手中的財富。估計要不了多久,靠著平和的贖買手段,南方的大片土地便能名正言順的納入大宋的官營農場中來。

入夜之後直到以往的三四更時辰,碼頭上的商販依然絡繹不絕。受惠於照明系統的建設,夜晚營業即便是對於走街串巷的貨郎也成了一樁輕鬆的事情。

沿著思禮港朝西而去的幾條大街都是兩三層的小樓,規劃有序的臨街商鋪大半都要開到夜中,有賣各種零碎飯食的,也有銷售雜貨手工的,還有便是簡便的客棧,隨著港口貿易的繁榮,短短數月,在經略司的引導之下,這些配套的服務產業就都建了起來。

帶著節奏的竹板敲擊聲輕響在思禮港的大街小巷之中,只要叫停來人,就能吃到可口的飲子和小吃,得以稍稍消解夏夜難耐的酷暑,這是最近剛剛出現在港口中做夜班工人生意的小販。

下了夜班尤有精力的年輕工人如果還嫌享用不夠要再去找些樂子,土人女子如今也有模有樣的開始在港中做起了皮肉生意,或者說過去這樣的事情也有,但多是臨時起意,但像現在這樣成了氣候則又是港口繁榮的一樁證明。只是『政府』不會坐視,如果因之傳染了髒病,那厚生司是免不了要吃掛落的,於是也就有了現在的登記制度。戶部引經據典,還給這些女子取了個復古的名字——小姐,當然,這復的也是宋時的古。

但事無絕對,以往漢人和土人的店鋪經營雖無太大不同,但光看一眼門口還是略有差別。漢民的店鋪多是男人掌櫃,但凡女子拋頭『露』面的還是土著居多。

但如今禮部在幾位女『性』元老的推動之下又成立了部屬的機構名為鳳儀,專司『婦』女工作,取的是有鳳來儀之意。在鳳儀的推動之下,更多的漢番女子被優先安排進了學校,以待日後能夠成為更加合用的女『性』歸化民幹部。

禮部中的元老雖也覺得此舉有些多餘,但想著若是能夠有些成績,也是不錯的人力,何況女『性』元老本就不多,更不會有人為了這等事刻意開罪,因之汶萊府的『婦』女工作也就算是開展了起來。而妥協的代價便是女元老們勉強同意透過了小姐制度,而代之以黃票登記加以管理,畢竟移民日多,移民之中又是男多女少,人之大欲總是要有個出處的。

新規劃的商業區繼續向著西面延伸,沿著廣場四周是一圈木製的貨亭,鱗次櫛比的排列以鐵片標註的號牌區分,每個貨亭的東主姓名和貨物品名羅列分明,在廣場的入口還立有一塊帶圖的指示牌子,標註了各處交易區域的劃分,可謂細緻入微。

這片繁華之所的背後,新的工地上燈火通明,那是日後永珍商城的所在,傳統的商站已經不太能夠滿足各式商品的銷售整批,光是這兩個月往來的商船,便已經有了七十多艘,雖然都是本地常見的喇叭唬船居多,但越來越多的貿易標誌著汶萊在這一地區的重要『性』已經突顯。

商城作為經略司與地方大族共同利益的貿易紐帶,除了國營的滙豐行是最大股東之外,本地的委員可謂人人有份,民間認購股權最多的就是那位拿著種痘法好好在本地博了一回聲望的牟好古。

夸克來到此地已經有些時日,一次試圖尋找新航線的偶然冒險,在到達舊港之後,看著不按『潮』流與時節的中國船隊在這個季節奇怪的向著婆羅洲的方向航去,據說是在婆羅洲的北面崛起了一個新的貿易據點,敏銳的英國人決定碰碰運氣遂與他們結伴而行。彼時在沙撈越河口補給淡水之時,古晉尚沒有在自稱大宋的政權統治之下,而就在昨日的本地新聞中,大宋官軍平定西婆羅洲的訊息已經透過報紙和市井中的說書人傳遍了思禮和汶萊。

也是從那一刻起,夸克才重新瞭解了關於港口中巨大燈塔上的文字含義。

‘也許自己到得並不算晚。’

這是夸克和他的夥伴此刻的真實想法,合理的價格讓原本並無多大價值的棉布帶來了不錯的收益,而此地廉價的白糖更是讓他看到了爆富的可能,甚至放棄了收購胡椒。汶萊的胡椒比起馬魯古的品質還要差上一些,而且從果阿到蘇門答臘和爪哇,胡椒的產量已經很高。

夸克心中本沒有具體的概念,但卻無意中在宋人的報紙上得知,光是葡萄牙人每年運往歐洲的胡椒就有近千噸之多,常年在海外闖『蕩』的夸克對於這個數字基本持有肯定的態度,同時對於宋人對貿易情報的掌握也感到驚奇,但無論如何,此時的歐洲香料市場似乎也的確有飽和的趨勢了。

而時下最為金貴的是產自班達群島的肉*豆蔻,這種特殊的香料暫時尚未在其他地方現,而關於它種種神奇功效的傳聞更是讓其身價十倍於胡椒,只可惜班達群島遠在婆羅洲的更南面,那裡是荷蘭人和葡萄牙人彼此爭奪的地盤,英國人力量尚弱,雖然也在班達的外島上有了兩處不大的據點,但畢竟與在彼盤踞多年的荷蘭人實力不可同日而語,還不足以去競爭這價值昂貴的香料。

而換到了錢的夸克卻並不急於去舊港或是爪哇,他的想法自初到汶萊便已經改變。

那還是雨季就要到來的時候,和一群舊港的商船一起航行,最大的好處是能夠躲避葡萄牙人和荷蘭人的巡船。葡萄牙人篤信天主,從來看不慣他們這些異端,而荷蘭人的信仰固然更為通融,但利益的衝突比之殺親之仇也不為過,荷蘭人對待英國商人的手段只會比葡萄牙人更加很辣,而這背後則是香料貿易一年近十倍的暴利。

從遠東的海洋將一船船香料運回歐洲,其利的多少變化先不去說,但到底是在倫敦還是阿姆斯特丹的市場上銷售則是關係到最終的財富流向何人的夾袋,自然是值得關注的細節。

而打動夸克在汶萊常住了這許多時日的理由無外乎這大宋行在豐富的商品和良好的貿易環境,雖然僅以此時的規模即便加上極擴張的街市來看,也不過是數萬人的小城,比起此時的馬尼拉、滿剌加規模都還是太小,更不用說北方的阿瑜陀耶和安南的城市,就算只是萬丹,此時的人口都只會更多,但除了初來此地的不便之外,夸克卻覺得這裡的一切都比預想之中要更好。

剛剛抵達八甲灣時夸克的快船即被港中的海警巡船給盯上,與以往所見中國近海的戎克船和本地的喇叭唬皆不相同,那巡船有著修長的船身和靈活的三角帆纜,類似的快艇夸克曾在英吉利海峽中常見,也曾從船上夥伴那裡聽聞過地中海上的海盜常常駕馭此類低矮靈活的快船躲過軍艦的『射』角襲擊海上商旅的故事。

巡船上的水手一眼看去便是經過用心調教的老手,藉著『潮』流熟練『操』舵,商船上的炮手甚至還未明白對方的來意便已經被靠了上來。其實也是夸克一行太過扎眼,畢竟本地自上一回大敗西班牙軍艦,已是許久沒有歐式的船隻到來了,而八甲灣中往來的漁民和商船又都老實得很,從來都是乖乖交稅後便忙不迭在桅杆頂上掛起戶部頒賜的紅底北極星旗,就連與夸克一同新來的戎克船隊也都一樣將上次到港就已得到的紅旗掛在了最為顯眼的地方。

當時的場面令人印象深刻,在連續三訊號彈升空之後,迅趕到的另外兩艘巡船以及船上『露』出的閃著青光的炮口讓夸克和他的夥伴放棄了尚存的抵抗之念,好在尚有結伴的中國船東為之證明,瞭解了此地的規矩後夸克便老老實實讓海警們上船好生搜檢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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