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北城烽煙試曲直(一)(1 / 2)

小說:表同作用 作者:平老爺

時間過得飛快,從帶信囑咐女兒多注意滋補,到現在已經到了需要提醒王若曦控制營養以免將來胎兒長得太好生不出來的時候了。

陳夑薦的那位倪先生,當時診出王若曦懷孕時已經有了兩個多月身孕,當然王星平絕不會說從姐姐的月事上他就早已推測到了外甥出生的時間當就在明年的二、三月間。

今年的中秋女兒依然不在身邊,家中又少丈夫,但蕭氏卻覺得非常欣慰,這全都是因為兒子的緣故。

在外遊歷了幾個月,已經明顯高了一截的兒子終於趕在白『露』之後的第四天回到了貴陽,是日正值八月十七萬壽節慶典,一路從柔遠門進來回到家中好不熱鬧,這著實是個好兆頭。

這一路上兒子不光料理了仇家,還賺到了本錢,外櫃財計的問題也算是有了解決。更重要的是人能平平安安的回到家中,前幾個月聽到王星平在四川做下的那些事可很讓蕭氏提心吊膽了好些天,那幾日北城牆內海螺灣邊的圓通寺裡,住持和尚可沒少得這位蕭施主的香火錢。

也好在兒子是安全的回來了,後幾日王星平又是拜會師長和友鄰,還有姐夫交代要辦的各種商事,忙得不亦樂乎。

等和家人一起過了中秋,王星平便又因為鐵冶選址的事情終日不在家了。

王尊德那邊他已經託族叔王命德親自修書一封,本來自王來廷下葬後他便想請託族伯為父親撰一篇墓誌,本就是同族又都是有功名計程車人,這在此時也是尋常。這次索『性』連著興辦鐵冶的事情一併說了,又將這一路去重慶的事情原原本本都講得清楚,王命德將一切做好便命親信的家人先去送信了,王星平這邊也將葉大櫃和汪革及幾個得力夥計派了過去一同上路。

照行程來算這一行人是過了中秋起行的,當是能在重陽前便能抵達廣西的梧州府,從梧州過了羚羊峽,等得了如今身在肇慶的王尊德安排便能順珠江一路東下到廣州,相信無論有無好訊息帶回幾人在年前都能趕得回來看燈。而將葉宜偉和他身邊兩個得力夥計一同派往外省辦差,既是相信他的能力,也有要讓顧鳳鳴放鬆警惕的心思在。

貴陽城北的這塊地面有幾處本就是王家的產業,是福泰號在城外的倉房所在,因為當著北上四川的道路,位置自是絕佳,但要將此地推平重建卻不是現在能夠決定,畢竟還有許多事情沒有料理停當。

中秋過後已經十多天,想來一切順利的話此刻南行的葉大櫃和汪革等人當是已經過了省界了。

今天稍微有了些空閒,王星平便來到北郊的倉房檢視。

汪革不辱使命,從原先的私冶處招募到了幾個信得過的鐵冶弟兄,王星平看過後覺得滿意,回到貴陽便將他們安排在了庫房。

這裡原先的老人在王父出事後6續被顧鳳鳴給換了去,現在留用的庫子多少都與顧家沾親,王星平的用意原本也是想摻沙子。

葉宜偉私下也曾勸過王星平不可對顧家一意退讓,但王星平只說靜觀其變,畢竟只是任用私人,賬目上雖然有些問題但也不好馬上難。他最喜歡的是徹底解決,斬草不能除根的事情並不太願意去做,現在手中捏著何德固的書信,雖然算不得什麼過硬的把柄,但關鍵時刻做個打草的杆子想必還是能夠驚起些蛇來。

汪革帶來的弟兄中以丁得水和丁藝最為得力,他們叔侄與汪革最為相善,汪革臨走時也多有囑咐二人要以少東主馬是瞻,王星平說點什麼他們也最為聽教,難得的是這丁得水還識得些字。

雖然只是當著庫子,但鐵冶遲早要開,丁氏叔侄和其他幾人也沒有停止對本地鐵冶的調查,不過結果也是不出所料的失望。

貴州本地所產的鐵器丁得水看過之後便直搖頭,鐵『性』不好什麼都是白搭,就連王星平這個外行都能看出質量的不堪,當然王星平也知道問題所在多半還在鐵礦的品位和冶鐵的炭材。貴州本地也有廣鐵,所謂沒有對比便沒有傷害,只是這傷害未免大了點。

好在也只是工藝和原料的問題,本地的爐工倒還可用,丁家叔侄很是相中了幾個不錯的,而且王家要起鐵冶的事情也並沒有太多保密,故而聽到訊息先來碰碰運氣的工人其實也不少,目下就都由丁得水負責考察。

王星平今日還要還家,許久沒有在家陪母親吃飯,早就答應了自是推脫不得,也就沒有與丁家叔侄再細說,全由他們暫且區處,等南面回來了訊息便照單募人。

秋分時節,王家的後院中滿是飄香的丹桂,感受著這透著淡淡黃『色』的香氣便覺得幾個月的炎夏馬上便要消散了一般,難得母子飯後便在院中閒坐拉起了家常。

蕭氏還是有些擔心,“純宇先生出去了有好些時日了,天氣看看要涼,也不知這一路上可還安好?”

被喚著表字純宇的倪朱謨,就是這次被陳夑薦了隨王星平入黔的醫家,實是杭州府錢塘縣人,王星平覺得此人雖然精通醫『藥』,其實倒更像是個學者,隔著天遠地遠專門跑到這西南蠻荒之地來根究『藥』草,說是以後回了浙江還要編纂『藥』典。沒想到陳夑去了一趟江南便一下與兩位名醫結緣,也算是一樁有趣事情了。

這幾日都在外面奔波,今日難得回到家中便被老孃在飯後問起倪先生的事來,肚子幾年沒有動靜的女兒一經這名醫診治便有了身孕,中年『婦』女的感情質樸而純良,從此便認準了這位先生是王家的貴人,是以倪朱謨動身去都勻府前,蕭氏便著得力的家人同行,又強要王星平去找同為兩浙鄉人的張汝霖多加關照。

…………

天氣看著入秋,雖然還沒有便就涼下來,但白天上街喝酒吃飯的人還是多了不少。

靠近府衙外面的幾家酒樓茶館從來生意最好,並非是這裡的茶酒比別處好喝,恰是因為靠著官衙近便,找上一間二樓的雅間,叫上一壺過街紅【注西南地區一種以白酒為酒基新增多種香料釀製的染『色』酒,有去風除溼的功效】並幾樣點心便能消磨半日時光順便打聽些有用的小道訊息,算是貴陽府中一處好消遣的所在。

今日府衙對過的四間樓二樓上正對著東面府橋的一間包廂內,正有三人喝酒說事。

中年男子先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嘆道“真是晦氣,這才幾天鹽引的價錢又生生的折了回去。”

男子趕著前些月的淮鹽行情跟著收了不少鹽引,結果四川卻遲遲不見動靜,引市漸漸便回落了下來,許多收引的都賠了不少,是以今日男子找到兩個相熟的夥伴喝起了悶酒。

對坐的那人年紀輕了不少,但卻是一副尖嘴猴腮的尊榮,筷子上正夾著滿滿一團新鮮炒好的雞樅,聞言便笑了起來,“哥哥偌大的年紀倒不如那王家一個小子有張致了。”

又有一個年輕白淨讀書人模樣的勸道“賈貴你他孃的少說風涼話,董乙哥又沒招惹你。”

然後便轉而打問起來,“哥哥這回賠了多少?”

被喚作董乙哥的中年並沒答話,只是一味的搖頭訕笑。

倒是那個賈貴一副幸災樂禍的德『性』,卻刻意關心道“怕不賠了有四、五百兩吧?”

書生倒也不斯文,聽了開口便罵,“賈貴你他孃的能少說兩句?雲南來的上好雞樅都塞不住你的嘴?”

“是你要問的,董乙哥本是來尋開導的,再說了我說的也是實話,這回的確是便宜了王家的小子。”

“王家的小子?是那個王星平?他又怎麼了?”書生這才有些好奇起來。

賈貴道“何九哥沒聽說?那小子去了趟四川,不知走了什麼屎運靠著做鹽了幾千兩的利市,貴陽府的經濟如今可都在傳著這事呢。”

“有這等事?他爹才死了多久,他都還沒有出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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