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九龍江鎖唱天恩(五)(1 / 2)

小說:表同作用 作者:平老爺

“敵人又上來了,前方的偵查說這次有六七千人之多。”謝明身旁的一位元老關切道“總預備隊準備出動麼”

所謂總預備隊不過是一支一百五十人的部隊,不過其中兵士倒都是參加過婆羅洲和爪哇多次戰役的精銳,本是元老院派在謝明身邊的直屬,此前一直沒有出戰。

但謝明也只是在望遠鏡中看了一陣,便淡定言道“總預備隊不動。”

朱代珍要是這點人都帶不回來,也就不要想再在6軍中出頭了。

心頭如此想,但其實對這個『毛』頭小子還是頗為看重,至少方才的兩陣指揮得還是很是不錯的,換作自己去也未必能做得更好。

但說是不必支援,然而炮兵那邊還是要關照到位,堡壘上原本與朱部相熟的那些兵士也都握緊了雙拳,希望他們能夠快些歸隊。

不過陣前撤退,朱代珍還是異常謹慎,嚴格按照『操』典的要求保持著陣型不『亂』。比起方才的作戰指揮,這種敵前行軍反倒更為消耗精力,讓他手心很快又見了汗。

但好在離堡壘已經越來越近,他相信長的撤退命令自有道理,不管後面有何安排,但至少讓他覺得不是孤軍奮戰,這也是歷次征戰以來都能讓身邊軍士凝心聚力的緣故,長並未將他們僅僅當做可供消耗的炮灰,在任何時候都想的是盡力減少犧牲。

那些受傷的兵士被抬在擔架上,傷處都被雪白的紗布妥善包紮,而死掉的也沒有暴屍荒野,同樣被抬著隨隊往堡壘而去。朱代珍明白正是這些細處讓手下的兄弟們得以安心,歷次征戰皆是如此,所謂百戰百勝並不光是靠著火器犀利。

而此時讓兵士們心神有些搖曳的還有那些隨軍的女兵,醫護兵是最近才剛剛成為一個單獨的兵種,說是兵種不過是分配到各隊的散兵,一隊也只是十數人而已,只有他們這樣規模稍微大些的部隊才會配備。

那些少女全都是一水的白衣白帽,許多稚氣未脫的看起來顯然尚未婚配,卻也將髻高高盤起,初初看時那衣著打扮就像是在給人戴孝。

這打扮起初也讓戰士們頗難接受,但經過幾次戰鬥,這種隔閡便被漸漸消除了,這些女兵的確在救死扶傷上對士兵們起到了極關鍵的作用,而且臨陣之時也全無退縮之意,比起尋常男子還要更有膽『色』,為傷病施治更是不避血汙和男女之防,讓人心生感動。那些多餘的想法自然也就被拋諸腦後了,畢竟任誰也不會因為一個穿著問題而放棄在戰場上多幾分活命的機會,何況她們中的絕大多數也的確尚未婚配,正存著些別樣心思。

此時此刻,那始終打在醫療隊前紅旗上的白『色』蓮花就會顯得格外豔麗。

而那些佔婆的俘虜則沒有多好的氣『色』,個個神『色』萎靡,此刻他們早被扒光了衣物,渾身赤『裸』走成一隊,周圍有單獨的戰士看押,但彼此的距離仍讓大家有所戒備,畢竟這些人曾經降而復叛,在尚沒有澳宋的那些日子裡,這樣的人面臨的只會是酷刑與死亡。

當然,這也是隊伍行進得更慢的原因之一。

朱代珍看了看堡壘,又回頭看了一眼敵人追來的位置,握著指揮刀的手終於輕鬆了些,這個距離已經相對安全了。

斥候不斷奔來,訊息不斷被落實,髡賊的確是退了,雖然駐紮在更前方稜堡中的髡賊看起來並無撤離的跡象,但這還是今晨交戰以來唯一的一點好訊息。縱然知道髡賊有『射』程頗遠的火器,阮福瀾如今也有些加快了行進度,那稜堡前面不過一道淺壕,且並不算陡,他知道這是髡賊有意為之,為的是不至阻擋火器『射』擊,不過那是在尋常情況下,以他對髡賊火器的瞭解,雖然威力的確巨大,但如今自己勝在人多,以目前這六七千人,圍住堡壘,他就不信攻不下來。想及於此,他便在心中暗笑起來,阮福渶失算就失算在一開始投入的兵力不足,讓對方佔了個先手,後來阮有鎰也是如抱薪救火,真要一開始便以勢壓人,說不定對面一看如此多的精銳步卒,也會乖乖後撤到堡壘中去,那樣一來,至少士氣不至低落。

又一名斥候來到近前,“公子,還有快一里髡賊就要退入堡中了。”

“別讓他們跑掉了。”阮福瀾揮動手中的摺扇,對身邊的親侯命令道。

片刻之後,一隊五百人的騎兵朝著朱代珍部的方向疾馳而去,作為廣南並不多見的兵種,他們的身影甚至比沿途揚起的煙塵更為引人注目。

與此同時,敵人的動向也一直透過觀察哨位被傳遞到指揮部中,五百騎兵的動靜已不算小,很快他們便追了上來。

背嵬軍一直到掩護完最後一支民兵隊和俘虜入城後,才背對城牆展開隊形。

髡賊竟然沒打算退入城中。

領兵而來的親侯掌奇總算鬆了口氣,他是奉命前來追擊,但沒想到髡賊的6師居然退得如此之快,眼見得就要進入堡中,那樣一來他的追擊就顯然成了笑話,不過好在髡賊也有些託大了,竟然想在野地外與騎兵浪戰。

如果說還有之前那種幹壕,對方又有自信還說得過去,但如今他面前的只是一馬平川,就算是這隊髡賊的背後,距離堡牆也還有些距離,堡前淺壕只有一道小橋,如果不是髡賊城堡中的火器犀利他倒真不介意去從後面包抄一回。

眼下倒是有個現成的辦法,只要猛攻上兩次,對方潰退下去,只要混『亂』中衝入背後的淺壕,那隨後而來的大軍便能趁勢掩殺,這堡壘也就一舉可定了。

朱代珍竟是不打算進城,這先是讓元老們也頗感吃驚,雖然依託堡壘構築防線的確是『操』典中有的內容,但在元老們看來這樣的事情交給佔婆俘虜便可,這些人雖然只是跟隨佔婆王反覆,但論起來並非無罪,讓他們依託堡壘在前面充當炮灰已經算是寬宥了,就算佔婆俘虜自己想必也不會有更多的奢望。

但朱代珍恰恰就這樣做了,就連謝明都覺得他勇氣可嘉。

不得不說阮福瀾的直屬親侯騎兵還是有些本事,以為對手『露』出破綻也並未一味搶攻,而是很有耐心的稀稀疏疏分散而進,在前進過程中也時時留心著稜堡上的動靜。

見堡牆上再無火炮『射』,那掌奇心中暗喜,一聲令下,身邊親侯紛紛倒提起手中長槍。

而在這數百騎兵身後,因為背嵬軍的防線後撤,廣南軍也得以展開成扇形,先前讓阮有鎰大感頭痛的攻擊面問題似乎迎刃而解,正因如此,連著大軍追擊的節奏也快了許多,一時間人人爭先。

第一聲槍響幾乎是與廣南軍的投矛同時爆,堡牆外的背嵬軍並無絲毫慌『亂』,朱代珍和他的弟兄們都知道背後就是最有力的後盾,敵人似乎『摸』到了勝利的大門,但卻永遠無法開啟。

子彈『射』入敵陣,戰馬與士兵不斷倒地,但投槍也進入了有效『射』程,先是零星的一兩支,然後開始更多。

不斷有士兵倒下,然後被拖到陣中治療,傷勢重的則被從陣後送入堡中,整個交戰過程,敵人果然沒有一人一馬敢於繞到軍陣後方。

但朱代珍也從交手中看出一些端倪,對方騎兵領兵之人倒也有些聰明,知道己方的火器裝彈間隔頗短,是以衝上來一輪投槍之後便匆匆勒馬後撤,稍微整隊之後才又衝上了投出一輪。如此一來,加之隊形本就分散,故而縱然也在火槍下損失了頗多勇士,卻也給朱代珍所部造成了一些傷亡。

朱代珍看著對方的動作不禁眉頭一簇,握著指揮刀的手往下一壓。

正準備再次『射』擊的戰士頓時收回了扣動扳機的手指,任憑又一輪投槍落入陣中。

隨後隊伍一開,呈一字鶴翼陣般轉身就直往後面淺壕奔去。

這一切看似經歷了許久,其實不過數息,那領兵掌奇反應過來,這是髡賊沒有子『藥』了,索『性』不再勒馬,一聲喊率軍掩殺了過去。

靠近之時又是一輪投槍,可這回卻落了個空,那些數息前還在抱頭鼠竄的髡賊竟然全部反身而回,就靠在身後的淺壕坡上,竟是一人都沒被傷到。匍匐在坡上的戰士此刻以逸待勞,又是一輪齊『射』,密集而來的騎兵頓時留下了一大片屍體。

兩道稜形堡牆之間的凹陷成了軍陣天然的屏障,這讓敵人的騎兵難以施展,當戰馬靠得更近之後堡牆上的火槍火炮也開始『射』起來,加之淺壕屏障,是以騎兵衝鋒看起來雖然威脅頗大,但自己損失也不算小,沒堅持多久終於徹底潰退下來。

炮聲與槍聲再次隆隆,但堡中的林嘉禾元老不為所動,作為一名女『性』元老,她的表現即便是在其他元老看來也有些令人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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