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全程沒吭聲,靜靜的聽著兩人對話,雖說暗自不爽半路殺出個謝景潤,但明顯被兩人的話題給代入進去了。
“既然留在滬上了,想去哪兒玩?我陪你。”孟黔舟夾了塊肥牛,涮了涮蘸料,視線不時掠過蘇虞清麗的面龐,似乎在偷摸地觀察。
謝景潤看了眼,朝服務員道:“有小米辣嗎?”
“這就給您拿。”
得到回應後,謝景潤撇了撇嘴角,反問了句:“你覺得我有那麼閒嗎?”
孟黔舟被懟得咬緊牙關,蹦出幾個字:“那你想怎樣?”
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小米辣,謝景潤客氣的說了句謝謝後,慢悠悠的加進了蘸料裡,這才對上了孟黔舟的視線:“談生意,順便跟帶你見世面。”
見世面?孟黔舟真覺得這人不過就是拉著他去擋酒,那群生意場的老酒鬼,沒有兩斤白的根本就搞不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被忽悠的幹得還少嗎?
“我謝謝您。”
謝景潤斯文地嚐了口澳龍:“味道不錯,你知道感謝就好。”說著嘴角的笑意微微勾起,微微點頭,看得出心情很好。
至於絲毫沒有存在感的蘇虞,則是默默的觀察著兩人的喜好,她很清楚這種場合,既然彼此不熟,與其大費周章的表現自己,不如少說少錯。
饒是她也沒想到,謝景潤氣孟黔舟的功夫是深厚至極,她貢獻了抹安撫的神色,靜靜地寬慰著當事人。
孟黔舟反問:“你就不能找個替你擋酒的助理?”
“你不就是?”
“不是,謝景潤你tm能不能做個人,你們那組局是人能喝的酒?上次,直接給我喝進醫院。”孟黔舟皺了皺眉,滿臉苦澀。
謝景潤笑了,話音卻變冷了許多:“你家上次拿了五個億的單子,你住個院怎麼了?我這是給你送錢你還不滿意。”
五億的單子,喝個酒就能拿?蘇虞在旁聽得有些魔幻,心情複雜極了,對於她而言的天文數字在他們眼裡就跟白撿一樣,而孟黔舟家裡看起來也不太在意。
孟黔舟苦笑:“不是,做生意的,怎麼能在酒桌做生意的理兒。”
“那你去嗎?”謝景潤直接問,視線微微掃過蘇虞的臉,見著她似乎有些錯愕,心裡大概也明瞭,這姑娘對孟黔舟家裡的條件應當是不太清楚的。
他把雷埋在這裡了,就看何時會引爆了。
“去,我去還不行。”孟黔舟擺手,他自然知道,今年因為疫情的原因,金融大環境不好,謝景潤這時不時的幫襯,是真拿自己當兄弟的。
“那明天先陪我去趟和睦家醫院。”
“嗯,誰生病呢?”
“方然姐她媽住院了,不過現在還沒想好送什麼禮物,你幫我想想。”他被滯留在上海,跟合作的cfo方然說這事兒,又聽聞方然也從帝都回了滬上,說是媽媽生病了。
他跟方然是發小,兩家更是世交,既然在滬上,哪有不去看長輩的道理?
“周阿姨生病了啊?沒事吧?”
“他們公司接了個大單,周阿姨連軸轉了三天,直接累進了醫院。”
“阿姨也太拼了吧。”孟黔舟錯愕不已,在他印象裡周阿姨歷來幹練,事業心很強,平日裡也沒什麼愛好,就喜歡工作,向來身體也不錯。
要說送什麼禮物慰問,尤其對方還是女性長輩,他還真不好拿捏。
兩人視線一交換,終於記起了默默不作聲的蘇虞。
“蘇虞,你覺得給女性長輩送什麼好?”孟黔舟首先開口。
“投其所好,選最好的就行。”蘇虞想都沒想就直接說了。
謝景潤挑眉:“可這位長輩沒什麼喜好,怎麼辦?”
一時間,蘇虞竟然有種在被拷問的感覺,她想了想說:“聽你們剛才說,這位阿姨,身份地位高,送什麼山珍海味的補品其實都挺敷衍的。”
“你繼續說。”謝景潤正聲。
說實話,要是他這位阿姨是個普通婦人,他肯定會砸最貴的燕窩魚翅這些補品,對於窮人來說,送他們最貴的東西就好了。
可是這位周阿姨不一樣。
國內百強企業的掌舵人,什麼好東西沒見過?
蘇虞深知,謝景潤對她的話感興趣,於是又繼續說;“心意最重要,關鍵誠心,哪怕是送補品,這補品是你們親手做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這回輪到孟黔舟哈哈大笑:“他做補品?不給人搞得食物中毒才怪。”
謝景潤遞了個眼刀子過去,噤聲。
“那這位阿姨信佛信教嗎?”蘇虞柔聲又問。
“信,也愛去靜安寺這些地方燒香。”
“我之前看他們有人投其所好,送的是在寺院裡以私人名義捐了一口井,公共設施這些,要不然給這位阿姨安排最好的醫生也可以。”
謝景潤聽完,腦中一思索,竟然覺得眼前這女孩的話,倒真有幾分道理,算是高看她一眼。
“這些又可能來不及,再說得親自登門手裡不能不提東西。”他的語氣明顯溫和了許多,蘇虞心底暗暗鬆了口氣。
她自小察言觀色,心知這變化的緣故。
想了想竟然出了個餿主意:“要不你們去花藝坊親手給阿姨插個花籃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