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虞在旁,不由感嘆上天不公。
既讓這些人出生富貴,又給了他們絕佳的皮囊。
謝景潤輕掃了眼,神色冷得不行,在他話音落完後,展露出少有的笑意:“好久不見,梁總。”
梁易笑了。
而此時全程看戲的齊晟言站了起來,他穿了身黑色的西裝,長腿窄肩,五官端正,眉眼間透著股聰明勁兒,他默默伸手將妹妹樂言拉到自己背後,全然不管親妹妹眼底的不悅,立馬打圓場道:“梁易這小子,是回國避難的。”
謝景潤錯愕之餘,緊接著調侃道:“怎麼?疫情鬧起來,還是覺得國內好?”
“別說了,紐約那邊每天新增幾千例,我媽非讓我回來,說保命。”梁易聳了聳肩,不過聽起來其中故事頗多。
“想不到,梁總還挺媽寶的。”謝景潤反諷了句。
梁易盯著謝景潤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頓時氣不打一出來,多年沒見,雖說見著謝景潤已然比過去沉穩了許多,性子也改變了不少,可是這嘴毒的功夫卻不由見長啊,壓著股火氣笑說:“今晚是你請客對吧?”
“怎麼?”
“服務員,上這兒最好的紅酒,來一打。”
而此時,沉默許久的宋則西緩緩說了句:“你灌老謝沒用,他不喝酒的。”
不喝酒,在旁聽他們寒暄的蘇虞記起了,看起來倨傲不羈的謝景潤,居然有愛喝無糖可樂的嗜好,為此不免有些好笑。
而此時的方然已經湊她耳邊:“虞虞,咱們就不聽這些大老爺們吹牛了,這邊來。”
說著就拉著蘇虞離開了是非之地,孟黔舟原本想說什麼,見著方然遞了放心的眼色,就沒在多說些什麼了。
包廂很大。
飯廳,娛樂廳,休息區應有盡有。
方然拉著她直接坐在了陽臺的藤椅上,服務員則是貼心倒好了茶水,備好了果盤,像是體恤到她的尷尬,柔聲道:“虞虞,很少來這種場合吧?”
不是很少來,根本就沒來過。
這種闊少聚會,往她近二十年的生涯中,還真是第一次。
雖不至於手足無措,但她還真怕自己露怯。
“嗯。”
“樂言,比較任性,心腸其實挺好的。”方然寬慰道,她的神色從容,不免有些關切之色,話語間不是溫度。
“我知道,謝謝方然姐剛才替我解圍了。”蘇虞心懷感激,對上方然的目光中難免多了些親暱。
方然笑了笑:“其實,你應該知道黔舟對你心思了吧?”
這話題來得突然,還是有些超出了她的預期,按理說從方然的行事來講,都是落落大方,淡定從容,但這樣的問,似乎讓人很難相信她會對見第一面的人講。
蘇虞沒吭聲,低垂著眉眼,讓人瞧不出任何的情緒,反倒是有些難以啟齒的羞澀。
方然眯了眯眼,見她話不多,行事小心,心裡暗暗給蘇虞下定義。
“黔舟這人,樂觀開朗,行為處事也落落大方,我看對你挺上心的。”這話一出,蘇虞內心附議,感情這真是來說媒的了。
“但你也知道,這樣的人對人真誠,最容易受傷了。”方然話音剛落,幾乎帶著審視的目光暗暗觀察著蘇虞神色的任意變化。
見著眼前的女生,眼眸澄澈,神色自若,依舊是不卑不亢。
似乎在聯想到什麼似的,勾起抹笑意,眼眸中也燃起了絲光:“方然姐,這是在說媒嗎?”
這一聲,著實給方然逗笑了。
真不知眼前這小女生冷不丁還如此直白,怪可愛的。
方然抿了抿嘴,視線落在了包廂內的孟黔舟身上,見著一行人都在哪裡嬉笑怒罵,看起來好生活潑。
轉而又說:“算是吧。”
蘇虞沒做聲,只是順著方然的視線看了過去,這群人,鮮衣怒馬,有著自己得天獨厚的優越感,與她的世界截然不同。
隔著一道深深的溝壑。
無論是孟黔舟,亦或者謝景潤。
跟她千差萬別,哪怕她插了進去,她成長的步伐應該是永遠跟不上他們的腳步,只會被拋下,被丟棄,淪為玩物。
“方然姐的意思我明白。”
方然沒吭聲了,安靜地盯著眼前神色沉靜的少女,這張臉確實很美,她要是個男人也會心動,也會痴迷,不過腦子倒是蠻清醒的,很多話不必多說。
而此時齊樂言端著杯酒也坐了過來,親暱的挨著方然撒嬌道:“然姐姐,好幾次約你出來,你都不出來。”
“你知道我忙。”
“忙著跟阿景創業,我懂的。”齊樂言皺眉,其實在她眼裡,方然不需要過得怎麼累,方家好歹也是百強企業,行業地位更是不言而喻。
家族財力,都夠好幾代人吃穿不愁,甚至是揮霍。
再者方然姐的弟弟也挺優秀的,女孩子不應該有份不太累的工作,嫁個優秀的男生就可以了嗎?
“你想見我,無非就是想知道阿景的訊息而已。”方然當然知道,齊樂言這小腦瓜子裡究竟打得什麼主意,這直白的說出來,倒是弄得她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