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嘴唇,色澤嫣紅緩緩吐露:“喜歡乖的。”
被點中心思的謝景潤有些忍俊不禁:“嗯,說得不錯。”
“長得好看的, 身材好的, 性格溫柔的.....”說著說著還準備掰手指來囊括。
謝景潤挑眉掃了眼蘇虞:“你報菜名啊?”
一時間被搞得猝不及防,蘇虞啞然失笑:“你又懟我!”
男人也不說話,聳了聳肩旁若無人的吃著面前的日料,視線餘光處也在觀察蘇虞表情的細微變化, 一顰一笑間流露出些許的氣悶。
她也睨了他一眼。
悶聲一笑:“看我做什麼?”
蘇虞深思了會兒,目不轉睛直勾勾地盯著謝景潤,左右打量評價了句:“看你長得可愛。”
“....”謝景潤無語,也不知道蘇虞從哪兒學得,也調侃起了他。
“我剛是在想為什麼連保潔姐姐都能夠給你表白。”
謝景潤想了想說:“我平時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認識,能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便利,有時候三更半夜特別想吃家店,老闆知道了也會開門為我服務。”
“會不會太麻煩別人?”
“其實他也開通宵的,只是因為疫情的緣故沒辦法通宵營業而已。”謝景潤說完後,又點了句:“老闆有時候有商業點子也會問我兩句。”
蘇虞這才明白之前他為何說人跟人之間的聯絡都靠著利益。
“那你算有朋友嗎?”問出這句後,猛地覺得自己還是唐突了,有些忐忑地看向謝景潤,見著他臉色一變,說不上多喜悅,也說不上多陰沉。
但不夠平靜。
緩緩開口:“我朋友很少的。”
望向蘇虞的眼眸裡難免有些黯淡,妄加揣測只覺得高處不勝寒吧,即便是含著金湯匙出身,身旁湧來的更多奔著利益而來的人,接觸多了心也難免涼薄。
“朋友不在於多,在於精。”她安慰了句,轉而又覺得如果能夠獲得相同的身價地位,朋友本來就不是必需品。
就像魯迅裡說得,野獸總是獨行,牛羊才成群結隊。
“其實我挺懷念在加州的日子的,那時候我家別墅住著我所有的朋友,客廳擺滿了電腦,大家一起開黑。”謝景潤說著慢靠在椅背上,神色間流露出嚮往。
這樣的謝景潤是蘇虞未曾見到過的,像是在心房開了扇窗,她站在窗外透過一點點縫隙望去,彷彿是隔著一層霧,偶爾他心緒好些能窺見幾分清明,比如此刻。
“那麼多人?”
他笑著說:“其實一開始沒那麼多人,後面陸陸續續都搬進來了,有些朋友連女朋友都帶來了。”說著嘴角上揚的弧度更明顯,又感嘆了句:“有時候在想,抽個空回趟加州待上一個月,什麼都不用管。”
“會有機會的。”
“抱歉,一時失態。”似乎察覺出她眼裡的動容關切,他連忙終止了話題,不想在陷入旋渦中,只可惜蘇虞完全是一副看小可憐的模樣盯著自己,他連忙清咳了一聲打斷了。
而她則是連忙打馬虎眼:“沒有啦,我還沒見過謝總傷春悲秋這一面來著。”
謝景潤眉梢一挑:“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呢?”
“嗯,優秀自律而且非常的善良。”她滿臉認真,從最開始或許對她有所敵意,不過是為了保護朋友,後來無論是在學業上、生活上都給她提供了很多真心實意的幫助。
這一點,換做其他的跟他站在同樣身份地位的人身上,肯定是做不到的。
又或許是她的目光過於認真,看得謝景潤心中一緊,實則惶恐趕忙解釋:
“其實我沒你想得那麼好。”
“為什麼?”
謝景潤笑了笑:“你以後就知道了。”
蘇虞不解,卻也沒繼續問下去。
此時的蘇虞不曾想到,如今的自己不過是給謝景潤加了些莫須有的光環而已,實則大家都是普通人,有七情六慾,也有滿腹鬧騷。
或自私、或虛偽。
從餐廳出來,寒風吹得呼嘯,像刀颳著臉那般疼痛,遠處的街景璀璨,逛街的櫥窗玻璃上倒影著一高一瘦的身影,江面上碧波盪漾,穿行的人群中玫瑰不少。
甚至有些趁節氣發財的人都衝上來讓買一支。
儼然是將兩人當做了一對愛侶。
“不用了,我們不是的。”蘇虞慌忙解釋,面前提著一大桶紅玫瑰的女生絲毫不客氣,衝著謝景潤立馬忽悠道:“小哥哥,給你女朋友買一束花吧。”
走兩步堵兩步。
蘇虞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量,拉著謝景潤的手就準備快步離去,只可惜那賣花的根本就不管不顧硬是圍追堵截,逼得人臉色發紅。
謝景潤想了想冷聲道:“麻煩,讓一讓。”
“不要怎麼摳門嘛,就給女朋友買一束嘛,大過節的。”她們都是老油條了,只顧著不要臉就要將玫瑰全都推銷出去,就像是拿捏好這些個臉皮薄的年輕人。
蘇虞實在是擰不過。
從她的花桶裡選了一支,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