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整個病房裡陷入了無端的安靜之中,也許是他的一時興起,也許是故意的試探:“梁易怎麼沒在?”
“醫院要求只能有一個陪床照顧的人。”蘇虞答。
謝景潤勾了勾唇,視線裡全然都是她的擔憂之色:“虞虞。”
“嗯?”她挑眉將視線落在他臉色。
蒼白的臉色,瞬間皺緊了眉頭,滿臉痛楚。
蘇虞見狀急聲詢問:“是不是還有哪兒不舒服?”說著便從旁邊的椅子上湊到了他跟前,跟個掃描器似的來回將掃描了圈。
“喉嚨疼。”他顫聲道。
蘇虞又將水杯湊到了他跟前,悉心的照顧著。
等水喝完,她臉上的擔憂之色並沒減免:“你...不是酒精過敏嘛?”
謝景潤一愣,轉而:“我以為喝一點沒事,之前不是也喝過點嘛。”
“我勸你喝酒,為什麼不拒絕?”她又問,直勾勾就將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生怕錯過其情緒的一絲變化,漸漸他的臉色暈染出一抹可憐。
“你讓我喝,我哪有不喝的道理。”甚至還擺出了副極為無辜的姿態。
強詞奪理!為此蘇虞皺了皺眉:“你...命真大!”
“擔心我啦?”他勾了勾唇,顧不得渾身的難受。
蘇虞沒表達,甚至躲開了他的目光:“沒,你活著就好。”
漠然的態度,實屬有些傷人心,謝景潤扯出抹苦笑:“我還以為你會很擔心我,看來是我想多了。”
嗯??
“謝景潤!”
“嗯,我在。”他答,漸漸臉色間多了幾分的溫柔,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眸,此刻瞳孔裡僅僅只有她一人,之前兩人的關係倒是挑破了不少,可始終保持著不遠又不近的關係。
他不過是藉著這事,來試探試探她的真心而已。
從頭到尾,也計算好了喝酒的量,既能達到酒精過敏休克的效果,又能被及時搶救回來,誠然如他在雲南的時候為了試試毒蠅傘的致幻的感覺,也是掐著劑量來試吃的。
“你能不能不總是這樣任性。”
“這不是沒事嘛。”
“沒事?如果真出什麼意外了,那怎麼辦?”說到這裡,蘇虞忍不住哽咽了句。
頃刻間,複雜的情緒一湧而上,眼淚順著臉頰就劃落而下,接著連忙轉身擦了把眼淚繼續說道:“你要是真出意外了,我跟梁哥到時候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謝景潤愣住了。
總是不會安慰人了,現在還把虞虞給惹哭了,滿腦子的算計頃刻間土崩瓦解連忙哄道:“虞虞,你別哭,我...我好著嘞。”
如此鋼鐵直男語錄爆出口後,蘇虞又好氣又好笑反駁了句:“你好個屁啊!”
直接給謝景潤懟沒話說了,乖乖地保持著安靜。
甚至伸出了手,將床頭旁的櫃子上的抽紙,抽了好幾張伸手順勢就要遞給蘇虞哄著:“別哭了,我錯了。”
她只顧著哭,一聲不吭。
哭得他手足無措,滿臉窘迫。
“虞..虞虞...”
繼續不搭理,謝景潤這才清醒過來自己捅了簍子,沉聲道:“我....不喜歡你哭。”
蘇虞深吸了口氣,眼眶裡是未流盡的淚,一字一句:“沒必要為了試探我,傷害你自己。”
話到此處,謝景潤心立馬揪了起來。
很多話,盡在不言中。
更何況,都是聰明人。
事態反倒向不好的地步發展,他壓低了嗓音,佯裝痛楚嘶氣了聲,霎時間將這樣悲傷的氛圍打破,蘇虞止住了哭泣,連忙繼續檢視他身體狀況。
湊得近了些。
渾身夾雜著消毒水跟酒味。
“虞虞,我頭疼。”分不清真假。
“先吃藥,醫生給你開了治過敏的。”說著將護士放在桌上的藥片拿了起來,連忙餵了謝景潤吞下後,又擔憂似的將床搖下來了些。
“你不舒服就多休息會兒吧。”
離開的瞬間,卻被謝景潤拉住了手腕。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道,迫使她直接朝著他壓去,下意識伸出手撐在了床墊上,咫尺之遙。
他的手順勢摟住了她的腰肢。
倨傲的眸子寫滿了溫柔,喃喃道:“你關心我,對吧?”
蘇虞沒作聲,想要起身保持距離。
而他的手臂反倒使了力氣,緊緊將她禁錮,貪婪地掃過她的眉眼,處處留下情愫,絲絲厘厘都是曖昧的因子,充斥在整個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