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藏在寬袖下的那隻右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頭。
誰知道呢,這不是任憑你高興嗎?
“我再問大師姐一遍,可有後悔?”
蘇瓷兒疼得厲害,就跟肚子裡有一窩螞蟻似的啃,她根本就聽不清楚花襲憐在說什麼,只覺得眼前模糊一片,就連腦子也開始不清醒起來。
聽說人死前,從前的回憶都會像走馬燈一樣重新在腦子裡過一遍。
蘇瓷兒不知道為什麼,獨獨就先想到了與少年花襲憐在一起的種種,可能這就是母愛的偉大之處吧。
少年時的花襲憐還沒有現在那麼變態,還會甜蜜蜜的叫她姐姐。
蘇瓷兒忍不住覺得惋惜。
她艱難地伸出手,一把攥住花襲憐的袖子。
淚眼模糊中,青年的臉變得極不清晰,可就是這份不清晰,讓蘇瓷兒多了幾分親切感,她恍惚間覺得,現在蹲在自己眼前的青年就是少年時面頰上尚帶著幾分奶膘的花襲憐。
“小珍珠……”
女子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
青年原本黑沉的瞳孔驟然一縮。
蘇瓷兒支撐不住,歪頭倒了下去。就在那一瞬間,花襲憐伸出右手,扶住了蘇瓷兒的臉,然後緩慢盤腿坐下,將她的腦袋放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表情雖冷,但動作卻溫柔到生恐傷到懷中女子半根頭髮絲。
青年的手落到蘇瓷兒額頭上,他的手很涼,就跟那些低溫的冷血動物一模一樣。
素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撩過蘇瓷兒被冷汗浸溼的黑髮,然後緩慢往下撫摸。
青年的手看似大家公子一般高貴漂亮,實則上面佈滿了厚繭,那是練劍之人才會有的繭子。
它摩擦著蘇瓷兒雪緞般的面頰,然後那兩根手指突然就被花襲憐塞進了她嘴裡。
蘇瓷兒還懵著,腹部又是一陣絞痛,她下意識往下咬去。
青年的手指被她咬破,嘴裡立刻充斥著一股血腥氣。蘇瓷兒伸手,想將花襲憐的手指拿出來,不想腹部的絞痛一陣接著一陣,只有在蘇瓷兒吞嚥下他的血液時,那股絞痛才會稍微緩解一會兒。
好吧。
蘇瓷兒放棄掙扎了。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雖然這個血十分腥氣,而且蘇瓷兒也沒有茹毛飲血的習慣,但不知道為什麼,喝慣了之後她竟然還嚐出一股甘甜味,以至於花襲憐將手指抽走的時候,蘇瓷兒還有點戀戀不捨,差點脫口而出下次什麼時候喝,彷彿這是自己點的每日鮮奶。
喝完了花襲憐的血,蘇瓷兒就感覺自己的腹部不疼了。
她猜測,那些蟲卵應該都被花襲憐的血弄死了。
可蘇瓷兒很奇怪,花襲憐為什麼要救自己?如果自己現在被蟲卵弄得七竅流蟲而亡,他不是最應該高興的嗎?
難道……他覺得折磨的自己還不夠,因此想再折磨折磨?
蘇瓷兒頓覺頭疼。
如果七竅流蟲還不算慘,那麼到底如何才能算慘?
難道她終究逃脫不了屁墊的命運嗎?
蘇瓷兒忍不住伸手摸上自己的肌膚,因為她偷懶,喜歡窩著,常年不見陽光,所以整個人顯得又白又嫩,像這樣的肌膚,做出來的屁墊一定又美又光滑,坐上去一定都不想起來了。
就連蘇瓷兒自己都忍不住心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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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襲憐的血跟蟲卵在肚子裡打架,也將蘇瓷兒這個容器累得夠嗆。
她打了一個哈欠,閉上眼睡覺。因為發熱,所以整個人有點虛。她睡了一會兒覺得冷,又往自己身上蓋了一層薄薄的綢緞被子,然後捂著肚子繼續睡。
保持著這個姿勢,不知道為什麼,蘇瓷兒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在養胎。
外面的天很熱,蘇瓷兒給自己來了一個清潔術,然後將燥熱的面頰貼在花襲憐身上。
雖然隔著一層布料,但青年身上實在是太舒服了。
這大概就是夏天的天然空調吧。
蘇瓷兒忍不住蹭了蹭,然後又蹭了蹭。
女子柔軟的面頰胡亂磨蹭著,呼吸聲打在花襲憐的腿上,尤其是那些頭髮,又柔又軟,刺撓撓的往他衣料裡鑽。
“嗯……”好舒服呀。
女子下意識哼了一聲,嬌氣氣的帶著長音。
花襲憐猛地一縮,蘇瓷兒的腦袋重重磕在厚實的被褥上,她懵逼了一下,看到猛然起身出了帳子的花襲憐,背影似乎有點踉蹌。
她停頓了一會兒,神色困惑的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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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食屍蟲事件,所以大家都變得非常緊張,也沒什麼閒情逸致去開拓新業務了。畢竟連命的都快要沒了,這些身外之物根本就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