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小瓷瓶裡面的東西濃稠而噁心,被林岱懟著往蘇瓷兒口腔裡湧。
蘇瓷兒雖然不能動,但依舊能卡住喉嚨不嚥下去。
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魔頭肯定不會給她吃什麼好東西!
正當蘇瓷兒努力不嚥下去的時候,突然,外面爆發出一陣巨響。
“咕嘟……”被嚇到的蘇瓷兒不小心把嘴裡的東西給嚥了下去。
蘇瓷兒:……誰他媽大中午的放禮花炮仗啊!!!
嘔,這玩意到底喂她吃了什麼東西,太噁心了。
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燒起來了……
“終於來了。”林岱鬆開蘇瓷兒,扔掉手裡的小瓷瓶。他站直身體朝窗外望去,興奮的渾身戰慄,甚至忍不住跟蘇瓷兒分享喜悅,“你說,他是先被修真界那些老頭子圍剿死,還是先找到我們?”
蘇瓷兒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她拼盡全力地轉動眼珠子。
窗戶外面,某座山頂之上,猛地爆發出來一股強勁的魔氣,以遮天蔽日之勢,削掉了蓮花山半個山頭,聲勢浩大,如夏日雷鳴轟然。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那層層疊疊,如蘑菇雲般爆發出來的魔氣,說話的時候感覺到了自己指尖的顫動。
“我不知道……”
她只知道,命運不可抗。
花襲憐終究還是,徹底成魔了。
蘇瓷兒不知該笑,還是該哭,或是哭笑不得。
也許,她該為花襲憐慶祝,他如破繭之蝶一般,重獲新生,終於要開啟自己腳踏仇人的逆襲之路了。
也許,她該為自己準備後事了。
第46章
一寸宮內,魔氣四溢,寸心御劍而出,第一眼就看到被破壞了個乾淨的第二峰,第二眼才看到那個半張面頰上爬滿了墨黑色鱗片的青年。
那是她半年前帶回來的花憐。
寸心一直都知道這花憐不簡單,可她沒想到,他竟是個魔,而且還是一個擁有如此渾厚魔氣的魔。
“開啟結界,困住他!”寸心當機立斷釋出指令。
蓮花山的結界被開啟,已經處於瘋魔狀態,像是徹底失去了自我意識的花襲憐手持魔劍,疾馳而上,卻被開啟的結界阻攔。
他猩紅著一雙眼,手中魔劍舉起,惡狠狠地朝前劈去。
結界動盪,蓮花山也跟著晃悠了一下,像是馬上就要坍塌的樣子。
寸心擰著眉心,努力穩住身形,然後取出一隻紅色鈴鐺。
“噹噹噹……”三聲響。
原本還在瘋狂用魔劍劈砍結界的花襲憐動作一頓,他原本就混亂的識海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湧動。
那像是夏日裡花瓣盛開的聲音,“咔嚓,咔嚓……”一瓣,一瓣,撥開他的識海,如鬼魅幽靈般破土而出。
“噹噹噹……”又是三聲響。
“啊!”花襲憐嘶吼一聲,握著魔劍的身影從半空中墜落,然後重重倒地。
一身血衣的青年男子摔在地上,口鼻出血,昏迷不醒,右手卻依舊緊緊攥著那柄魔劍。
墨黑色的長劍,一點花紋都沒有,像一柄最古樸不過的劍。可隨著青年的鮮血緩慢將其浸潤,它的劍身之上隱約浮現出奇怪而繁複的花紋,那花紋一層一層疊加在一起,像凸起的蛇鱗。
“宮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欣兒來的遲了,她看到此種場面,心中大駭,正準備要去將花襲憐從地上扶起,不想那邊寸心卻道:“別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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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襲憐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寸心的屋子裡。他並非第一次到寸心的屋子裡來,可卻是第一次躺在這個地方。
這是一張石床,他身上被縛鐵環,聽說這鐵環乃萬年玄鐵所制,便是最強大的修真者都無法掙脫。
石床冷硬,雖被打掃的很乾淨,但總也散著一股久久不去的血腥氣。
花襲憐曾看到過,那些被打碎了神識的玩偶就是從這張石床上面被批次生產下來的。
從前,花襲憐並未正眼看過這張石床,現在,他居然躺在了這石床之上。
寸心正在點燈。
石床周圍被放置了九盞琉璃燈,照得這間屋子並石床周圍大亮。
“醒了?”寸心點好最後一盞琉璃燈,然後將目光轉向花襲憐。
青年身上血衣未褪,他一動,身上的鐵鏈就“嘩啦”作響。
“你放心,除了一寸宮的人,沒有人知道你在我這裡。”
花襲憐眯眼,動了動自己被束縛住的右臂和雙腿,鐵鏈輕動,發出相互碰撞之音。
花襲憐的記憶停留在他提著魔劍要衝出去找蘇瓷兒,不想一寸宮的結界突然開啟,花襲憐使出魔劍硬砍,被反彈回來,然後繼續砍……花襲憐越砍越瘋,雙眸猩紅到幾乎能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