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汝清剛剛只是睡不著在視窗站了一會兒。
他發現自己也許是真的太習慣有許呈在身邊了,之前沒有許呈的那三年他也好端端活過來了,如今不過是一兩月的廝守,再面對著短暫的分離,他竟然就覺得今夜的枕邊太空了。
他站在窗邊,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可夠沒出息的。
然而他視線隨意地往底下一看,突然發現街對面的一片樹蔭底下,隱約露出了一輛車的輪廓。
是許呈常開的那種車,只能看見一點邊角。
方汝清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許呈常開的是一輛瑪莎拉蒂,不是他哥給買的什麼限量款,在城市裡也不算罕見。
這樣一輛車停在酒店的對面,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但也不知為何,方汝清的視線就是不能從那輛車上離開,他想起剛剛許呈給他打的那個電話,反正也睡不著,他索性轉身下樓了。
而等他真的走到那輛車旁邊。
那個坐在駕駛座上,臉埋在臂彎裡的人,不是許呈又能是誰?
-
方汝清被許呈撲上來一通親,親得他甚至有些招架不住,心裡想著要盤問許呈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他一隻手摟著許呈,一隻手摸著許呈的背。
他能感覺到許呈很傷心,這個吻是灼熱的,藏著許多沒有宣之於口的愛意,卻也是絕望而悲哀的。
方汝清有點困惑,他想不出許呈身上能發生什麼,讓許呈深夜出現在容城,又這樣來親吻他。
他反客為主地去捏住許呈的下巴,身子慢慢向前傾,手從許呈的背上一路向上,托住了許呈的腦袋,他的舌頭勾住了許呈的舌頭,兩個人的身體貼在一起,鼻尖也蹭在一起。
方汝清吮著許呈的下唇,纏綿且溫柔,用盡了所有耐心。
車裡的溫度似乎都跟著升高了。
許呈不哭了,像個貓兒一樣細細地哼起來。
感覺許呈差不多冷靜了,方汝清才慢慢地鬆開他,輕柔地啄著許呈的嘴角。
“你到底怎麼了?”方汝清退了回去,他坐在副駕駛上看著許呈,他現在這樣子可能不適合逼問,還穿著睡袍,嘴唇又被許呈小狗崽一樣的親法給咬破了。
許呈沉默了。
方汝清的吻給了他安撫,卻沒能給他面對一切的勇氣與方法,他坐在車裡,周遭夜深人靜,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垂下眼,心裡還記掛著方汝清這兩天要比賽。
他可以翹掉考試,可以千里迢迢趕來,卻不捨得方汝清受到一點影響。
“我只是想你了,來看看你,”許呈偏過眼睛,“剛剛跟我哥吵架了,受了點委屈,就有點衝動想找你。”
“你要在我面前說這種一聽就很假的謊話嗎?”方汝清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許呈的話,他的態度甚至是有些嚴厲的。
許呈抖了一抖,像被嚇到了。
方汝清的眼神又軟了下來,他下了車,在許呈迷惑的視線裡走到了正駕駛那邊,開啟了車門。
他低下頭看著許呈,“先上樓吧,在車裡說話總不方便。”
許呈不願意下去。
但是方汝清沒準備和他商量,他的體格和體力都不是許呈能反抗的,輕輕鬆鬆就把許呈從車裡抱了出來。
方汝清抱著許呈進酒店的時候,前臺本來昏昏欲睡值班的小姐姐眼神都透出了八卦,方汝清已經夠搶眼的了,如今懷裡還公主抱著一個清秀白皙的男孩子,雖然看不見臉,但那依戀的姿態怎麼都很有問題。
可惜沒能再看兩眼,這兩人就進電梯了。
-
許呈一直摟著方汝清的脖子。
自打被方汝清從車上抱下來,他就一直安靜得不像話,也乖得不像話,彷彿小孩子犯了錯,要貼著方汝清才能有安全感。
方汝清簡直不知道怎麼對他才好,許呈也是真的是來克他的,只要懷裡這個人流露出一點脆弱,他就能把什麼都給他。
“你到底怎麼了,前陣子你嚷嚷著要出櫃,我沒準,你不會真的是和哥哥出櫃吵架了吧?”方汝清在電梯裡問。
許呈搖了搖頭。
這倒不能冤枉他哥,他哥那關已經過了。
電梯到了,方汝清依舊抱著許呈出去,走到409門口也沒放下,只是示意許呈去拿自己口袋裡的房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