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時候差點沒站穩,飛也似的、踉踉蹌蹌地逃走了。
完全忘記了這是他自己的機甲。
只剩下戎玉,愣在原地,看了看黏皮糖:“……你欺負季禮了?”
黏皮糖有氣無力:“……咕嘰。”
傻子。
你要死了。
本體已經死透了。
戎玉愣愣地去問機甲AI:“季禮怎麼了?”
“抱歉,我不知道。”AI回答。
“那我能幫他把機甲開回去嗎?”戎玉哭笑不得,“總不能就停在這兒吧?”
女聲輕聲說:“可以,你擁有最高許可權。”
戎玉聽了微微一怔,耳根發熱,不自覺又微微垂下頭,不自覺地苦笑。
小少爺這樣,又讓他怎麼放手?
他有些擔心季禮。
他只不過離開了一小會兒而已,季禮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眼光落在黏皮糖身上,越看越覺得有些怪異。
……怎麼黏皮糖這傢伙……
好像小了一圈?
趁著他不注意,偷偷減肥去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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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禮坐在自己的房間裡,渾身都在發燙,氣惱地抓起擺件要摔,又被平日裡的習慣剋制下來。
他性情內斂,又事事苛求完美,把節制優雅刻在了骨子裡,事到臨頭,竟然連一個發洩渠道都沒有。分明已經快到了爆發的臨界點,卻又只能隱忍下來,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岩漿分明已經汩汩地溢位,卻又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季演那個混蛋……是騙他的。
戎玉根本沒有喜歡過他。
可戎玉也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
季禮羞憤欲死、又忍不住剋制不住自己的委屈。
他恨不能把自己埋進火山裡,銷燬得連渣都不剩,也好過這樣丟人又失敗的獨角戲。
他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腦子裡像是住了一萬個人,亂轟轟一片,這個說了那個叫,最大的聲音在反覆地念叨:太丟臉了太丟臉了太丟臉了……
簡直是和尚唸經似的。
要是戎玉知道……
他自作多情了那麼多小劇場,一會兒想他告白,一會兒又要結婚。
就在兩個小時以前,他甚至還拿狐狸的訊息,威脅戎玉親親他!
戎玉該怎麼看他?!
季禮登時心如死灰,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只覺得自己不如進了火山乾淨。
至少不必面對眼前的一切了。
門外又響起戎玉有些猶豫的敲門聲。
“……季禮,你在嗎?”戎玉輕聲問他,聲音似乎有些擔憂。
“別進來!”季禮這時候怎麼敢見他,窘迫到了極點,只道,“不準進來!”
“……季禮……”戎玉還想再勸。
“我沒事,你走。”季禮羞恥到神思恍惚,聲音也提高了。